“陛下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寧貴妃把玩著手中的如意柄,楚帝瞧著起身走過去,拿走了寧貴妃手中的東西。
“何以真?何以假?”
寧貴妃眼中暗光浮動,嘴上開口道:“京城人人皆知段家嫡孫不愛讀書,無人管教,段家心胸狹隘、不敬夫子、視尊師重道為無物,可見其家風不正。陛下可曾聽過?”
“嗯,我聽竇嬪說起過,那段家將先前授課的夫子趕出京城去了?”
聽著楚帝毫無波瀾的語氣,寧貴妃心裡也有些打鼓,陛下最是看重倫理,此事若是不解釋清楚,陛下恐會惡了段家。
竇嬪一向巴結淑妃,見不得她的令兒好,連這點事都要在陛下麵前上眼藥,真是惡心。
“陛下可還記得令兒曾說那段小公子剛來宮裡時竟連字都認不全之事?”
寧貴妃並不正麵回答,轉而說起先前楚勤令暴露段承康馬甲一事。
楚帝回想是有這麼一事,看著那小子嘴皮子挺利索的,他還有些不信,偷偷派人查了一番。
他當時還跟肖德貴笑稱這還是京城一大奇聞,聽說過不愛讀書被逼著上學堂的,沒聽說過不愛讀書家裡給請個說書小廝的。
他當時對段家就留下了溺愛子孫的印象,後麵見段四文章雖不出眾,但貴在踏實求是,倒是讓他有了些反差。
這是有點歹竹出好筍那味了,本想著段家有功,給那段四一個好點的名次,再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就可以了。
沒想到這小子還挺爭氣,入了他的眼。
“半大個小子連字都認不全,真是羞死他祖宗。”
以往段承康在宮中時,楚帝總是會碰見這小子,段承康人長得討喜嘴又甜,楚帝不說多喜愛他,也不討厭。
寧貴妃自然也知道,所以楚帝這話看似嚴重,實則帶著打趣的意味。
“這裡頭可有些緣故,陛下您聽臣妾細細道來。”
寧貴妃將當時陸氏對外的說法變了個樣說給了楚帝聽,不得不說寧貴妃人家為什麼能當寵妃。
小嘴一閉一張就將那陳夫子暗裡形容成一個貪慕虛榮、欺上瞞下的惡人,而段家就是單純可騙、被個舉人哄得團團轉的人傻錢多的大肥羊。
楚帝聽完有些一言難儘,樂柔說段家單純,他倒覺得段家愚蠢,一大家子被一個夫子耍的團團轉,平白耽擱了一個好孩子。
這段家除了段老夫人以及段四郎,其他的沒一個像樣的。
不是個聰明的,不過不聰明也有不聰明的好,太聰明了心思就多了。
“這麼說來,段家倒還成了受害者了?”
楚帝似笑非笑地看著寧貴妃,寧貴妃一甩帕子,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說道:
“誰是受害者,誰不是受害者與我都沒有乾係,我隻要令兒好好的,令兒喜歡,臣妾就喜歡。”
“你啊你,婦人之見,若是段家作奸犯科你也讓小六與他家往來?”
“那定是不能的,我的令兒如此單純,我就隻想讓他平平安安的,這些醃臢事可彆來沾染他。”
寧貴妃雙目瞪圓,看著楚帝,一副陛下你說什麼呢的表情。
楚帝了然,樂柔就是這點好,知分寸但又護短,不像有的人,貪心不足蛇吞象。
“朕說笑的,你看你,急眼了還。”
寧貴妃不樂意了
“陛下明知我最在意令兒,還拿我打趣。反正段家這次將令兒護的好好的,身子也養的好,我心裡高興。您就說賞不賞吧,這是您的幺兒,您不心疼我心疼。”
瞧著寧貴妃越說越不像樣,楚帝環著寧貴妃將她扶到一旁的貴妃榻上坐下。
“朕哪裡不心疼小六了,賞!必須得賞。不過……”
“怎麼?”寧貴妃有些疑惑
“你確定就這般大加封賞段家,然後再將他們架起來烤,倒時流言蜚語可就是輕的。”
楚帝哪裡不知道竇嬪是在他麵前上眼藥,段家如何他也不在意,主要是小六。
小六母族是個上不了台麵的,他若是長大身邊沒有得用的人可不行。
就算以後他給他留了人手,可是人心易變,主弱則兵反。
感情還是要從小培養,不然一點小恩小惠身邊的人就會隨之叛變,楚帝想起高易,心中冷笑。
寧貴妃有些倦了,聽到楚帝這般說,有些隨意的回了句:“那陛下您拿主意就好,臣妾都聽您的。”
楚帝看著都快三十的寧貴妃,心下有些柔軟,不是他偏疼哪一個,但最聽話的總是要惹人憐愛些。
段家,以後就跟了小六吧。
想到段承康,楚帝有些頭疼,段四再如何也不是嫡係,以後段家承爵的還是那個臭小子,要是是個不上趟的……
楚帝有些鬱悶,段家是不是風水不好。
罷了,實在沒用,以後加個爵學他爹當個富貴閒人吧。
楚帝有些心累,整日操心國家大事就罷了,回家還要操心幾個討債鬼。完了還不夠,一個野小子也要他操心。
正在打瞌睡的段承康不知道有這麼多人在操心自己的未來,正在夢裡捉魚的他被夫子一個教條給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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