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廣場上,人群交織如流,嘈雜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空間。然而,在這喧鬨的人海中,廣場中心處交織著躺在地麵上的兩道身影格外顯眼,吸引了許多行人的注目。
殷序絲毫沒有在乎那些打量掃視他的目光,在蒔初那一番質疑他的話說完之後,原本稍稍得到撫慰的心瞬間又墜入冰窖。
他渾身陡然一僵,熾熱滾燙的心臟仿佛被人用手硬生生撕扯開一個大洞,凜冽的寒風從中灌入身體,那徹骨的寒意瞬間傳遍四肢百骸,讓他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眼前之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一把冒著寒光的利刃,直直地刺在他的心口,深入靈魂。
殷序痛苦地望著那雙冷漠的血色紅瞳,喉嚨裡發出一陣低沉的嘶吼,猶如受傷的野獸在絕境中悲鳴。
又是這樣,她之前就是這樣,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如同神明俯身看向螻蟻,施舍一縷微不足道的目光,淡漠無情。
那雙冷漠的眼睛裡什麼都沒有,深沉的血色之中,他看不見自己的身影。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他顫抖地收回目光,側頭躲開少女撫摸在臉上的手,把臉深深埋進她的脖頸處,似乎這樣便能躲避她無情的話語和眼神。
殷序艱難地張開嘴,似乎是用儘全身力氣從喉中擠出的幾個字,聲音沙啞而破碎:“我沒有,我隻要你一個主人。”
無人看到的地方,碎發遮掩下的淺灰色眼瞳中閃爍著危險瘋狂的光芒,仿佛一隻即將瘋狂的野獸在做著最後的掙紮,壓抑多日的痛苦與欲望即將破籠而出,吞噬一切。
他感知著身下溫潤柔軟的身軀,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在和即將決堤的瘋狂做著最終的搏鬥。
她不喜歡彆人威脅她,從上次對付那兩個銀發alpha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她討厭被人用任何方式威脅,她很記仇。
如果自己真的做出那些行為,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拋棄自己離開。
就像當初那樣,丟下他一個人在痛苦與死亡的黑暗深淵中沉淪掙紮。鮮血澆灌的血之花從來不缺俘虜,有的是人心甘情願為她奉上一切,哪怕是生命。
是他離不開她。
可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為什麼不抱抱他,為什麼不安慰他?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她明明比誰都清楚,自己根本離不開她,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說?
憤怒與悲傷的野獸瘋狂地撞擊著理智之籠,脆弱的鐵籠被撕開一道縫隙,瘋狂嘶吼的凶獸馬上就要破籠而出,吞噬所有。
蒔初感受著渾身滾燙顫抖的alpha死死地埋在自己身上,仿佛在躲避什麼讓他感到害怕的事物,希望能以這種方式獲得一絲安全感。
嘖,這是在害怕她丟棄他。
知道害怕還敢用那個態度對她,活該。
是他自己把脖子上的鎖鏈遞到她手中的,是他求著成為她寵物的。
既然他自己把主動權交給她,那就應該有做寵物的自覺,寵物隻要乖乖聽話就好了,質疑主人可不是寵物該有的行為。
她當然知道這場主人和寵物的遊戲裡,自己手上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但是那又怎麼樣?
誰讓她不開心了,她就讓他不開心,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
這個世界上,隻有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她又不是為其他人而活,為什麼要管他們的感受。
她有些無聊地發散著思緒,聽見周圍人的議論。
“我的天,現在的年輕人都玩的這麼大嗎?”
“那個alpha我這幾天看見他一直在廣場上,有人上去問聯係方式都被嚇退了,原來是有主的啊。”
“我也發現了,長得超好看,就是一臉冷酷和殺氣,嚇死個人,原來實際上是這種會喊‘主人’的類型嗎?真是人不可貌相。”
“唔,感覺是那種在床上,一邊被皮鞭抽一邊問‘主人我做的好不好’的類型呢。”
“那個beta好厲害哦,你說,他們在現實裡晚上會不會……”
等等,你們在說什麼呢?
他們就是在遊戲裡單純的利用關係啊,快停止你們可怕的想法,她臉上本來淡定的表情忽然一滯。
蒔初看著身上一言不發,仿佛在和什麼做著艱難掙紮的alpha,心裡歎了一口氣。
你是真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點都沒聽見他們在怎麼編排你啊,連帶著她的一世清名,全沒了。
感受著周圍那些人越來越熾熱的目光,她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的名聲就要徹底完蛋了,她用的可是自己現實裡的臉,要是被人發在星網上,簡直不敢想象。
而且看這家夥,好像已經快到理智徹底崩潰的邊緣,再玩下去到時候可就不好收拾局麵了。
她右手靠近殷序的手,隻是輕輕用力就掰開了他緊握的左拳,隻見他原本乾淨的手掌心此刻血肉模糊,殷紅的鮮血沾染在手上,觸目驚心。
還挺能忍的啊。
蒔初眯起眼睛露出一個微笑,她將自己白皙乾淨的手塞進他的掌心,十指緩緩相扣,一點也沒在乎他手上血肉模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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