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片廢墟。
目之所及,大樓坍塌,破碎的磚瓦散落各處,無數的屍骨堆積在地上,殘肢斷臂灑落在各個角落,地麵已經化為血色的海洋。
硝煙尚未散儘,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秦安看著麵前奄奄一息的星獸,並沒有直接結束它的生命,而是忽然收回手中的刀。
他轉頭看向四周隻剩下不到三千人的護衛隊,他們此時都衣衫破敗,力竭地癱倒在地。
他嘴角緊抿,用力握住拳頭,視線落在地上一副殘破的眼鏡上,久久無法離開。
太晚了,即使他們全力趕來,也還是太晚了。
“彆難過了。”
旁邊的銀發青年邁步走過來,隨意甩去手中長刀上的血漬,他看向遠方朝這邊而來的幾道身影,緩緩開口:“我們沒有時間悲傷,將痛苦化作刺向星獸的利刃吧,總有一天會讓它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秦安收回視線,彎腰撿起地上的眼鏡,沉默著朝那邊的幾道人影走去。
雖然父親因為立場原因和她的關係並不好,經常在會議上劍拔弩張,針鋒相對,但季家和秦家其實是世交,他小時候還被季流雲抱過,對方算得上自己的的半個奶奶。
但在他們趕來的時候,老人隻剩下最後一口氣。
為了協助他們成功擊殺這兩隻星獸,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燃燒自己,用生命重創了它們。
連屍體都沒留下。
淩雯晴看著麵前血腥慘烈的場麵,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聲音都止不住地顫抖:“季博士她……”
“她犧牲了。”
秦安將手中那副破損的眼鏡遞給了她:“你就是她選定的接班人,淩雯晴?”
“是我……”她顫顫巍巍地接過那副眼鏡,輕輕擦去上麵的灰塵,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這孩子……”
淩雯晴竭力止住哭泣,抬手擦乾臉上的淚水,將那副眼鏡小心謹慎地放在自己外套的口袋裡。
“就是她。”
她們原本已經撤離,但是中途在接到某個人的信息後又折返回來。
“這就是你們說的人類希望?一個這麼小的孩子?”
萊卡·阿爾維德邁步走了過來,低頭看向她身邊那個才比自己腰高上一點的女孩:“她能行嗎?”
身穿白裙的女孩在這個血色恐怖的地獄裡格外顯眼,仿佛和這裡格格不入。
弱小的,乾淨的,可憐的。
她手上染過鮮血嗎?
她知道該怎麼戰鬥嗎?
她能忍受可怕的疼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