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沈亭禦”,江辭喊住他,“我這好多院子的,要不住我這?沈離也沒回來嘛。”
沈亭禦嬉皮笑臉地回頭,“可以啊,等你這句話呢。”
江辭柔和一笑,“呐,去吧,自己去轉轉,喜歡哪就住哪。”
沈亭禦走了以後,又剩他們仨了。
破曉笑,“不讓我也出去嗎?”
江辭白了他一眼,“你想都不要想。”
破曉心裡吐槽,說的跟你打得過我似的。
於是呢,詭異了。
魏明安拉著他去睡江辭的床了。
還是他一手一個。
他倆是真怕他死啊。
行吧,寵著吧。
夜深了。
大概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江辭睡得很快。
破曉也熟這,而且旁邊是二哥啊,有什麼不能睡的,困得也有些眼皮打架。
睡著睡著聽到魏明安一聲呼喊。
破曉瞬間清醒。
“咋了二哥。”
魏明安沒聽清,嗓音有些抖,“點個燈破曉。”
破曉下床去弄光亮。
原來快天亮了。
江辭早毒發了,他怕吵到他倆,自己咬了一角被子不發出聲音。
還是他疼的不太清醒,腦袋偏過去靠到了魏明安,魏明安這才醒。
魏明安也不太利索了現在,坐起來身,“江辭,江辭!”
江辭蜷著身子,動也動不了,咬著被角,不停地發抖。
魏明安兩隻胳膊都是斷的,動作有些慢,破曉上去幫他。
破曉有些不忍,撫了撫江辭被汗水浸濕的臉頰,小聲道,“阿兄,我在呢,彆怕。”
魏明安這下聽到了,不由有些疑惑,“破曉你喊他什麼?”
破曉一笑,搖搖頭,“沒什麼。”
魏明安他倆把江辭咬著的被角慢慢取下來,接著哄他。
他倆那幾個晚上都試過一遍。
魏明安輕輕拍著懷裡抖個不停地江辭,“江辭,我在呢噢,彆怕,我和破曉都陪你。”
江辭斷斷續續地說,“先皇...死...我那個...密室...裡了。”
魏明安湊近去聽,破曉卻已經知道了。
阿兄做噩夢了。
“誒”,魏明安歎氣,抱著江辭顫抖的身子,對於這件事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那老東西,殺爹,破曉說他還讓他老丈人扮他爹?什麼玩意啊。”
江辭眼尾有些紅,朦朦朧朧地看了眼他們倆,“你倆...快去...睡覺,好不容易...能睡覺了。”
破曉攥著他的手,“不睡了,陪你,一起。”
魏明安嗓音都有些沙啞,緊緊地攬著他,“不疼了噢江辭,乖,我倆都陪你。”
江辭說一句話喘三次,“本來...也...不疼...”
死強。
他倆同時瞪了他一眼。
“你這嘴啊。”破曉無語得很,這個二哥還不知道阿兄是替他喝的毒藥。
噢不過這個阿兄也不知道,二哥也是替他吸引火力才被打斷的一個胳膊。
後來江辭毒發結束以後,就昏過去了。
魏明安和破曉同時鬆了口氣。
“他受苦了啊。”
魏明安吸了吸鼻子,垂頭望向懷裡蒼白的麵龐,幽幽歎氣,“我都沒見過他這麼狼狽的樣子,真的太...”
破曉拍拍他的肩膀,“好啦,你也睡睡吧。”
沈離後來進來就是這個畫麵。
三個人都在床上安靜地睡著。
她去把溫瀾序和溫黎初從永平侯府找了出來,送到離安客棧讓掌櫃照顧一天。
然後去破曉說的那個花海,找桑婉。
跟她打了一架,桑婉沒打過她。
沈離就把破曉和她講的溫謹珩的故事全盤托出了。
桑婉哭的跟個小花貓一樣。
“姐姐,嗚嗚嗚我不知道。”
沈離一臉古怪地看著湊過來的桑婉。
哪有她這樣的。
剛剛為了讓她好好聽自己說話,給這桑婉捆了,這還能撲到她身上哭??
沈離拎著她去離安客棧,和掌櫃打了照麵,“後麵她來接這倆小孩。”
後來把桑婉丟回花海,破曉囑咐她一定要看著桑婉和溫謹珩把話說開了見了麵才能回來。
說不開就叫桑婉能親就親。
嗯,什麼鬼招術。
但其實沈離在一旁看著桑婉可能也沒少欺負溫謹珩。
那種欺負。
溫謹珩剛睡醒,就被撲過去的桑婉咬住了唇瓣,蹂躪了一會兒。
“你!”
沈離笑得不行。
桑婉把溫謹珩按得死死的,趴在他身上,很嬌俏地講,“你弟弟妹妹我帶出來了。”
溫謹珩懵了一陣,“啊,帶出府了?”
“是啊。”
溫謹珩默然幾瞬,“那你親吧。”
後麵沈離就沒再看了。
回去了。
踢了鞋,在江辭的邊榻上側倚著。
看了一陣床上安然而眠的三個倒黴蛋,沈離不知怎麼得就有點困了。
闔上眼淺眠。
破曉睡了一陣,稍一睜眼,就看到了靠在江辭給他分的邊塌上的沈離。
唇角不自覺地翹起。
呐,這個邊塌可不是離門口最近的噢,他的夫人不記得他都睡他那個。
沈離啊,你怎麼睡覺又不蓋東西。
破曉輕手輕腳地下床,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探身將沈離身後的薄毯小心翼翼地蓋在了她的身上。
破曉朝沈離嘟了嘟嘴,還是忍住了。
他要是現在親過去了,沈離真該以為他是流氓了。
就不是演的了。
破曉安安靜靜地躺了回去,枕著掌心側頭看沈離。
夫人~
好想你啊~
破曉回頭,給後麵兩個人蓋了蓋被子。
這二哥,怎麼還踢被子呢。
破曉看著看著沈離,又睡著了。
其實他不知道他到底多久沒好好睡過了。
沈離真的是有魔力。
破曉再次醒來,就是沈離坐在床邊,悄悄地分了三份靈力在給他們治傷。
沈離見他醒了,朝他微微一笑,“醒啦。”
破曉點頭,視線觸及自己身上蓋著的一層靈力,眼眸笑彎,“謝謝你呀。”
沈離略有些臉紅,這破曉長得有點太好看了,“嗯,沒事。”
她趕緊偏過臉去看裡麵的江辭。
破曉心裡笑開了花。
什麼嘛,害羞了。
真可愛。
後麵也沒有他什麼事了。
江辭醒了以後和魏明安分門彆類的把他說的事情都派了人手去收集證據。
沈離和沈亭禦也去幫他倆。
破曉要麼補覺,要麼看他們。
日子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
破曉的內傷被沈離治好了。
外傷呢,在他倆的努力下,他們仨的傷也好了。
但是他能感覺到,他傷了根本了。
他的身子越來越冷了。
鮫珠連著鮫人的血脈。
被生剖,破壞了血脈,本就活不久了。
有一天晚上,像往常一樣,魏明安抱著毒發的江辭哄著,他攥著他的手,江辭斷斷續續地說著。
“破曉...你身子...是不是...沒好...你的手...越來越涼了...”
魏明安立刻看過來,厲聲道,“破曉!說實話!”
破曉有些訕訕的,抽回了手,“冰到你了啊,對不起。”
江辭喘著粗氣,咳了幾聲,“拿回來,我揍你啊我,咳咳咳,魏明安你管管他。”
魏明安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把他都拉得一踉蹌,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他的手,“你真的比之前涼了,破曉,怎麼回事?”
魏明安拉起他的手,沒等他反駁,就塞進了現在疼得不斷抽氣的江辭手裡。
破曉垂著腦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小聲嘟囔著,“我早晚是要死掉的。”
你們乾嘛都這樣。
“不...允許...”
“破曉~”魏明安摸了摸江辭的臉頰,垂頭看了看,“你先彆說話了,我來。”
江辭就沒再說話。
隻是異常堅持地盯著他。
他自己痛得都迷離了。
“你說,你到底怎麼了?”魏明安抬手把他也拉過來,“鮫人的事我們不太懂,彆騙我倆好不好,不準你死。”
破曉又無奈,又感動。
他這本來就要死的世界裡,被沈離治內傷,被沈亭禦治外傷,他倆呢,現在又不讓他死。
這不是死掉了出去能見你們嘛!!
真服了!怎麼想哭呢。
破曉歎了口氣,“我是鮫人啊,鮫珠都被人剖了,能活多久啊。”
魏明安和江辭詭異地沉默了。
“我明天...問問...沈離...你...不準死。”
魏明安歎了口氣,低頭望向懷裡那個強種,把他支著的腦袋按回來,“肯定的,破曉,我們得一起看著安王下地獄,然後我倆把你養的白白胖胖活蹦亂跳的,什麼死不死的,不準。”
破曉真是。
對他們幾個他真是一點原則都沒有。
怎麼辦呢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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