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楚嶸川來了。
“哥哥!姐姐!姐夫!想死你們啦!”
沈亭禦抬手攔住一個小炮彈一樣的藍色身影。
“怎麼,我不是人啊。”
楚嶸川嘿嘿一笑,“哪裡有!”
沈亭禦很不給楚嶸川麵子,提溜著尊貴的太子殿下從門口回來了。
沈離沒眼看。
其他人也沒眼看。
“我去叫溫謹珩。”
沈離抱著破曉看八卦去了。
溫謹珩磨磨唧唧地出來了。
沈離抱著支著耳朵認真聽的破曉,笑彎了腰。
“喲”,沈離靠著窗戶,扒拉了幾下,“怎麼今天沒調香啊。”
桑婉沒好氣地回她,“因為剛做完一個,姐姐!你怎麼每天都要來看熱鬨!”
沈離憋著笑,“瞎說,我來邀請你賞月~”
桑婉咬牙切齒,“姐姐!姐夫什麼時候變回來!讓他收拾你!!然後我去看熱鬨!”
“喵嗚~”
破曉出聲。
桑婉嚷嚷,“姐夫!你管管姐姐啊!她笑話我!”
沈離笑得不行了,就是你姐夫天天教溫謹珩有的沒的。
沈離問,“溫謹珩天賦最高你知不知道?”
桑婉已經知道了溫謹珩先前消失那麼久去做什麼了。
鬨了好大的彆扭噢。
“啊啊啊啊,完蛋咯,我!完蛋咯!”
“哈哈哈哈。”
沈離走了。
...
楚嶸川修煉過後呢,從榻上竄下去,“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壞消息。”
“好消息。”
聽壞的是兩個大的,魏明安和郭逸之。
聽好的是兩個小的,沈離沈亭禦。
溫謹珩淡笑不語。
算算日子,殿下應該是拿下了。
“永州”,楚嶸川眼眸熠熠,“我搞定啦!父皇已經下旨了!他這回再沒有底牌啦!”
小孩就是小孩,剛興高采烈地說完,眼眉就耷拉下來了,“但是父皇不動張家,不殺。”
溫謹珩把他拉過來,“多大事啊,聖上不管,我們自己玩他唄。”
楚嶸川低垂著腦袋,“嗯,還好父皇還要追究他給我下毒。”
郭逸之和魏明安對視一眼。
郭逸之笑笑,往前探身,“乖,不可以意氣用事噢。”
溫謹珩朝他們擠擠眼睛。
郭逸之把瞬間低落的楚嶸川拉過來,“聖上在他的位置上,不能想做什麼做什麼,他動一個張家,那可能王家李家會想,他這是什麼意思?人心就動搖了。”
郭逸之不疾不徐,緩緩道,“像安王那樣的大罪,篡位,逼宮,動全家是應當的。”
魏明安忽然道,“哥!”
沈離忽然發現,這倆人,好像...
楚嶸川噘著嘴巴,好委屈的樣子,“我感覺如果不是母後堅持,父皇連張毅武本人都不會追究。”
沈離那天就有感覺。
誒。
破曉從沈離腿上下去,步伐優雅,走到楚嶸川腿上,仰頭逗他。
“姐夫~”
楚嶸川小可憐噢。
聽著他們幾個心都化了。
“所以你們說...我會不會...會不會...”
一直淡淡注視著他的溫謹珩此時開口,“不可以。”
楚嶸川抬頭望過去。
溫謹珩與他對視,認真道,“殿下,我說,不可以。”
楚嶸川哼哼,“我又沒說。”
溫謹珩不退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郭逸之歎了口氣,“怎麼了呀,因為你的弟弟?”
楚嶸川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著腦袋,“我就是有點,有點迷茫。”
“父皇他以前,也不這樣的。”
溫謹珩直起身子,認真道,“殿下,以前你是唯一的大孩子,聖上的全部注意都在你那裡,現在你不是了,你的弟弟們也大了,這正常。”
“你要做的就是,行無差錯。”
楚嶸川悶悶不樂地噢了一聲。
溫謹珩笑了,張著手。
楚嶸川擁了過去。
“我可以不做世子,但你得是殿下,我們的殿下~”
沈亭禦和溫謹珩比就沒腦子多了,他也直接,“殿下,你想啊,我們這麼多人做你的後盾誒!你怕什麼!”
楚嶸川伸另一隻手給他也拉了過來,“呐!他們不懂!有家人的快樂!”
溫謹珩朝沈離笑吟吟地聳了聳肩,呐,哄好了。
然後,他們派出現在超級無敵可愛的兩個人。
江辭和破曉。
兩隻小貓一左一右,都走向中間的楚嶸川。
楚嶸川眼眸彎俏,兩隻全抱過來。
魏明安摸摸他的腦袋,柔聲道,“不想那些有的沒的,打不過了和哥哥姐姐說,有我們呢。”
江辭笑了笑。
楚嶸川狠狠點頭。
“好啦”,魏明安歪著腦袋朝他笑,“下次什麼時候休沐?我們去玩。”
楚嶸川撓了撓江辭的小腦瓜,“那要過一陣,不到日子呢~”
“好呀。”
...
他們說整張毅武就整張毅武。
魏明安越來越忙,以前他和江辭倆人一起做的事情,現在他一個人做,江辭隻是看,還是需要魏明安來做判斷。
有時候溫謹珩會來幫忙。
溫謹珩的算賬水平比郭逸之強太多了。
看得郭逸之都腦袋疼,他道,“你倆有什麼上次那種活可以給我。”
魏明安東找找西翻翻,給他找了兩個報到他們這裡,需要翻新的鋪子,和江辭剛買的大宅子。
郭逸之笑得賊開心,埋頭就是看圖。
沈亭禦就更爽了。
每天揍安王,整張毅武。
張毅武都懷疑人生啦。
懷疑得好。
溫謹珩和他一起去。
這哥倆把張毅武玩的噢。
溫謹珩放人,沈亭禦去偽裝現場,張毅武轉頭就讓書瑤發現了。
被逮起來一頓毒打。
然後被狠狠地教訓了一番。
每次這種場麵,溫謹珩都把沈亭禦眼睛捂起來。
沈亭禦很無奈,“好好好,我出去行了吧。”
書瑤漸漸發現,張毅武就是個每天浪費糧食的累贅,然後就開始發掘他的潛力。
張毅武白天犁地,晚上才有飯吃,書瑤悠哉悠哉地在後麵陰涼地裡扇著扇子。
張毅武拔腿就跑,跑遠了就叫沈亭禦打暈丟回來。
因此現在這個作死的張毅武,像牛一樣,栓了繩。
晚上吃了飯,就是被睡。
書瑤不乾活了,睡張毅武更牛了。
問題是張毅武乾活啊,他快被折騰死了。
田裡太曬了,沈亭禦不想去,足足給他下了半瓶藥,一勞永逸。
後來不知道張毅武怎麼跟書瑤談的。
張毅武說自己賺錢還書瑤買他的錢,然後他自己雇車去京城。
他們幾個都好奇,全來看了。
張毅武去抄書,瘋狂抄抄抄,去縣城賣的時候,偷偷摸摸寄了信。
那還難得到他們幾個嗎。
自然攔下。
而且他也不知道他的勢力已然天翻地覆。
張毅武賺點錢就飄。
怎麼都等不來他的手下,張毅武帶著剛賺的錢,跑了。
張毅武真的很能演,也豁出麵子了。
逢人就跪下,聲淚俱下的演戲。
說他如何被綁架,如何淒慘,如何如何。
京城太遠。
他輾轉,回到了雲州。
張毅武這回真是,恍如隔世一樣。
又回了客棧。
掌櫃都快忘了這號人了。
“掌櫃!”
張毅武演了一路,越來越嫻熟,眼淚汪汪,開始說。
掌櫃臉不紅心不跳的看他演完。
“你欠我錢。”
張毅武狂應,“我還我還!管飯就行!”
“哈哈哈哈哈。”
後麵看戲的幾個人笑翻了。
“饞這口飯呢這是。”
張毅武從書瑤那邊真吃豬飼料,到落入他們這邊的“養豬”計劃,仿佛一隻腳邁進了天堂,拿起筷子就是吃。
令他們瞠目結舌。
就這麼說吧,張毅武這一頓飯,破曉能吃三頓。
魏明安交代,“這次沒有我們的鬆口,他不能跑。”
掌櫃勾起唇角,“好的。”
“就當後頭養頭豬,給你解悶。”
溫謹珩知道他又回雲州了,摩拳擦掌地又來了。
“王叔好久不見!”
掌櫃笑盈盈的,“小溫少爺來了。”
“王叔我跟你說”,溫謹珩挽過去,“後院那個壞胖子,你可得看好了,他軟禁哥哥!”
魏明安笑笑沒說話。
掌櫃啊了一聲,溫謹珩接著告狀,“王叔!不止呢!他害我姐夫受了好大的傷!”
掌櫃被驚得目瞪口呆,望向魏明安求證,魏明安點頭。
“王叔王叔~”溫謹珩開始撒嬌,“還有呢!他抓了我想娶的姑娘~他好色啊!就該揍!”
掌櫃冷笑,“小溫少爺放心好了,在我這兒他跑不掉了。”
溫謹珩甜甜一笑,“那王叔,我去揍他一頓噢~”
“小溫少爺儘管去!”
溫謹珩揍張毅武的侍衛都一打三,揍張毅武這個胖球更輕鬆了。
張毅武能還手都被他按著揍。
溫謹珩揍完,掌櫃坑他。
張毅武已經欠下四個月做工了。
等他傷好了溫謹珩接著揍。
倆人一來一回,張毅武把未來一年都許出去了。
魏明安給他批了一筆錢,專門養豬。
郭逸之麵無表情地交代,“讓他不經意間可以聽到自己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