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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辭眉頭緊蹙,指尖有意無意地撥弄著卷邊的信箋。
魏明安狀若平常,在算賬。
柔軟的筆尖,蘸了墨,輕挑幾筆。
數個乾淨的數字落下。
指尖劃過綿軟的宣紙,伴著沙沙的聲響。
江辭擰起的眉頭,許久都沒能落下。
沈亭禦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
怎麼感覺阿兄在想什麼事情。
“弟弟。”
“誒~誒?!”
沈亭禦想也不想就應了,而後才反應過來,“怎麼了阿兄!”
“走,出去一趟。”
魏明安抬眼吭聲,“那我呢?查什麼?”
江辭很是隨性地穿好大氅,“在家等我。回來和你說。”
魏明安聳了下肩,又拿起了筆,埋頭去寫回信了。
沈亭禦和江辭走到門口。
遇到了破曉和郭逸之。
“阿兄出去啊。”
郭逸之正好要去一趟那邊看房子,“弟弟。”
沈亭禦就一個啊,和郭逸之去了。
破曉蹲下來,“阿兄去哪裡?我來陪。”
江辭和破曉同時伸出手。
江辭噗嗤一笑,破曉也笑意融融。
破曉起身牽起江辭,江辭道,“虔州。”
“好噢”,破曉笑得吊兒郎當的,“我帶阿兄去玩咯~”
江辭笑哼,“出發!”
...
沈離在長門巡視。
過了年,五湖四海的人從家鄉回來。
沈離收了好多特產。
還給沈亭禦收了一大堆呢。
林清是天南海北的人都會收的。
所以有些長門的人在靈山裡會有同鄉。
過年這時,往往就會有許多人一起結伴回家。
然後呢,他們也都知道沈離和沈亭禦每年都在靈山過年。
小時候一些比他倆大的師兄師姐,過年回來就會給他倆帶點好吃的好玩的什麼的。
後來跟他們一樣大的也長大了,他倆能收一堆東西。
段景臨就有四門同鄉。
這不,還沒回來呢。
沈離唇角含笑,不緊不慢地檢查他們幾個的課業。
“師姐?!”
人未到聲先到。
幾聲腳步後,沈離才念想過的人來了。
段景臨衝進來,大聲喊道,“師姐~”
沈離揚唇笑開,“新年快樂~”
段景臨眸中盈盈有光,邁步而來,“師姐新年快樂~”
沈離遞給他,這些日子找的一些靈丹妙藥,“新年禮物。”
段景臨墨色的瞳仁一笑,便泛起柔波,“噢,呐,謝謝師姐咯,我拿回去給他們分。”
沈離和他並肩坐著,看長門小孩打架。
“師姐今年在京城過年嗎?”
“對呀”,沈離微微收回視線,“家裡可多人了,上京城去找沈亭禦玩噢,告訴過你的。”
段景臨也稍稍瞧了瞧後,目光落到沈離這裡,“知道~師姐!我請你吃飯!”
沈離失笑,“我怎的,過個年還要師弟請吃飯了啊。那幾個長老怎麼樣啊。”
段景臨賊順手,搶過來另一個小孩給沈離剝的橘子,“喏,師姐!”
“師兄!”
“哈哈哈哈”,沈離哈哈大笑,“你師兄忒不要臉了。”
“我哪知道”,段景臨順道也吃了一瓣,“我剛回來。走嘛師姐,師父在哪吃啊。”
沈離拿他沒轍,差不多忙完了,站起身來,“你還沒見過師父呢吧,走唄。”
段景臨屁顛屁顛地追上沈離飛身而起的身影。
“師父!”
段景臨嚷得可大聲了。
沈離扶額,無奈極了。
一個沈亭禦教壞一幫人。
林清挽著袖子出來揍他,“怎麼那麼能嚷呢!”
段景臨嬉皮笑臉地湊上去,“師父~”
林清板著臉,“站好咯!”
其實吧,他們幾個都不咋怕林清。
“師父走嘛,我請你和師姐吃飯去!”
林清也被逗笑,“回了個家,發財了?”
段景臨站起來到林清旁邊挽住他,“走啦師父~快走~”
“喲好好好”,林清唇角翹了翹,噙著絲絲縷縷的寵溺,沈離也是。
倆人一左一右跟他走了。
沈離特意去了趟京城。
發現隻剩魏明安在家。
“二哥?誒?隻有你在啊。”
魏明安可憐巴巴地從書卷裡抬頭,沈離瞧著委屈死了,他道,“對呀,叫我守家呢,都走了。”
沈離過去摸摸他的可憐腦瓜,笑意悠悠,“我去問問他倆回不回來吃飯。”
很快。
破曉和沈亭禦分彆給她傳了信。
魏明安眼巴巴地瞧著沈離,直到沈離眉尾翹著,點了點頭。
他立刻火速穿好了大氅。
沈離覺得他真的,像小孩子似的。
沈亭禦以前想讓她帶他出去玩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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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一樣。
沈離笑過以後,朝魏明安伸出手。
魏明安眉梢舒展,點漆的眸子笑意流轉,沒有任何猶豫,就將手伸了過去。
沈離牽起魏明安,“走咯二哥,帶你去玩。”
“好哇!”
...
後來就是,沈離,魏明安,段景臨和林清一塊兒吃的飯。
段景臨死活嚷嚷著要請。
魏明安神神秘秘地朝沈離勾了勾唇角。
沈離心領神會地垂下眼眸,有貓膩。
段景臨賊豪氣,嗖的一下,找出一大枚銀子,雄赳赳氣昂昂地背過手,付錢去了。
魏明安探頭瞧了瞧,回過頭來。
剛翹起唇角。
段景臨就氣呼呼地回來了,“魏大哥你怎麼回事!說好的我來誒!”
魏明安很無辜地攤了攤手,“我沒付噢。”
林清早就看出門道了。
淡淡地靠著椅背,瞧魏明安逗他這傻徒弟。
“那怎麼人家不收!還讓我來問你!”
魏明安曲著手肘,指尖百無聊賴地把玩著白瓷盞,那雙柳葉眼中,笑意若隱若現,“怎麼能讓最小的花錢呢,對吧~你這樣,你去請我弟弟吃飯吧。”
段景臨瞪他一眼,不服氣,“說話不算話!你怎麼付的!我們都看著呢啊。”
魏明安笑意幽幽地放下手裡的東西,“其實,寬泛點說,這裡可以算是我的,掌櫃自然認識我。”
沈離淡笑不語,阿兄的啊。
江辭還真是,哪哪都是他的“江山”。
段景臨懵了。
魏明安不逗他了,“呐,你去請沈亭禦吃飯咯,他準高興。”
...
後來,吃過飯,段景臨和林清回了靈山。
沈離帶魏明安出來一趟,就帶他去周邊逛逛。
正好魏明安說這片地方有一個地方他想去看看。
然後沈離儘職儘責地當著背景板。
看魏明安氣場全開,親自前去解決事情。
這個布莊的一批貨,叫一個當地的公子哥搶了去。
掌櫃不急不躁地周旋,並給江辭去了信。
回信就是魏明安寫的,隻不過可能信還沒送到。
今天實地一看。
魏明安將掌櫃帶來的新消息聽完,神色自若地放下手裡的小茶杯,身子向後靠著,不緊不慢地啟唇,“處理事端,就是要準。”
這個布莊的掌櫃是個女人。
紀白瀾。
士農工商。
商,本就是最底端。
更不要說世間對女人,大多還是有不要過多拋頭露麵的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