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一分鐘前,塔裡克依舊覺得這是一件輕鬆的活。
父親和哥哥帶領著家族士兵離開拉齊赫,前往加隆托堡響應蘇丹的時候,父親放心的把拉齊赫和侯森·富勒格的管理任務交給了自己,而自己也一直覺得這沒有什麼難的,不出自己所料,一連幾天,兩座城鎮都在規規矩矩有條不紊的運轉著,塔裡克悠閒的漫步在拉齊赫的宮廷,似乎一切都那樣的愜意。
可是兩天前一名來自侯森·富勒格的士兵闖進了拉齊赫宮廷的園林裡,當時自己正在享受說書人那酣暢淋漓的故事,這突如其來的無禮行徑讓自己很是不滿,可就在自己想要大發雷霆的時候,那名士兵卻說出了一個更讓人驚怒的消息。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夥騎兵,穿著庫塞特人的盔甲,打著帝國人的旗號,在從侯森·富勒格到坦努姆堡的區域內肆無忌憚的四處掃蕩,數之不儘的村落被夷為平地,糧食、牲畜和第納爾被他們一車一車的運回庫塞特,而各個城鎮城堡的守軍卻拿這些來無影去無蹤的庫塞特人毫無辦法。
塔裡克震怒的看著士兵帶來的書信上,那一行行,一列列,讓人觸目驚心的文字和數額,他當即決定點清一千馬穆魯克士兵和五十餘法裡斯重騎兵,誓要把這些該死的草原狗趕回他們的老家。
塔裡克從拉齊赫一路向北出發,路上所經過的村莊都不複當初的生機,所見之處無不是一片赤地,有的甚至還在緩緩冒著黑煙,這些該死的騎馬匪寇,竟然連一麵完好的門板都沒有給自己留下。
他命令士兵們強行軍,一路狂奔趕到了希巴勒·祖姆爾村莊附近,在這裡,他終於看見了那群天殺的玩意。
和自己所想的沒什麼差彆,這些庫塞特騎手穿著簡陋的草原襖子,坐下的馬匹甚至連半身的馬鎧都沒有,一想到自己本來可以完美完成的任務就這樣被這些庫塞特人給毀得一乾二淨,塔裡克就怒從心起,他二話不說命令士兵們衝向那群庫塞特騎手,而那群騎手也是剛一和自己的士兵們交手就瞬間潰不成軍,接著就是就慌不擇路的奔逃,塔裡克當即意氣風發,輕蔑的看了一眼奔逃的庫塞特騎手,他下令讓馬穆魯克騎手和法裡斯重騎兵和自己一起追趕逃竄的庫塞特人,而剩餘的馬穆魯克步兵則交由一名副官率領,跟在自己的屁股後麵,等自己全殲了這些庫塞特騎手,再讓這些步兵來打掃戰場。
可是事與願違,這些庫塞特人一路跑,自己一路追,但就是每次都快要追上的時候卻又被這些庫塞特騎手拉開了距離,塔裡克一開始還注意著保持跟步兵們的距離不要太遠,但是這若即若離的距離使得塔裡克很是惱火,意氣風發的年輕人能受這委屈?塔裡克當即甩開了後麵氣喘籲籲的步兵,直奔庫塞特騎手逃遁的方向而去。
和自己所想的一樣順利,在甩開步兵之後果然速度快了不少,看著路上黃沙上烙印著的雜亂無章的馬蹄印,塔裡克斷定那群庫塞特人是往前跑去了。
但是當塔裡克再次追上那群庫塞特騎手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傻了眼。
隻見之前那群如同響馬一樣衣衫襤褸的庫塞特騎手,此時正悠閒的列好陣型對著自己,一些士兵正好從馬鞍的背囊中掏出簡易的半身馬甲,準備給馬匹安上去,而已經坐在馬上的士兵們看見塔裡克,直接一把扯掉罩在外麵的草原襖,露出裡麵黑色的硬皮劄甲。
看著眼前一片黑色的硬皮甲騎兵,塔裡克亡魂大冒,他立刻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塔裡克連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迅速觀察起對方的人數,發現對方足足有三百多往上走的輕騎兵,而自己這邊不到兩百馬穆魯克騎手和五十餘法裡斯重騎兵,人數上的劣勢讓塔裡克不敢托大,因而他選擇先和這些庫塞特人周旋,等待後方的步兵趕來,反正前麵就是蜿蜒的河流,庫塞特人無路可逃。
然而庫塞特人卻不這樣想,他們開始催動戰馬,在戰場奔跑起來,他們唰唰唰的將箭雨傾瀉到阿塞萊騎手的身上、馬匹上,縱然法裡斯重騎兵憑借著身上的盔甲可以抵禦箭矢,但是難免不會有一些箭矢射在關節等防護薄弱的地方。而馬穆魯克騎兵們沒有這樣好的盔甲防禦,頓時就叫苦連天。
而且最重要的是,塔裡克發現這些庫塞特佬射來的箭矢竟然有一些布滿了鏽跡。
塔裡克當即大驚失色,這玩意哪怕隻是一個很小的創口,都足以要了一個成年大漢的命了。
塔裡克瘋狂咒罵這庫塞特人的陰險,但是這卻真的不能怪拔都,雖然自己給士兵們都列裝了四袋不同作用的箭矢,但是庫塞特人一向窮慣了,箭矢這種東西都是能重複利用就重複利用的,庫塞特人雖然會用亞麻布仔細的擦乾淨收回來的箭矢上的血跡和水漬,但一些箭矢依舊不可避免的會由於一些原因生出鏽跡來,而庫塞特人也舍不得就這樣扔掉,畢竟箭矢造價也不便宜,反正大多數箭矢都會射在盾牌或者重甲上,所以也就繼續接著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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