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由兀兒渾的蒙楚格汗敕令,納察罕的偉大先祖術赤之表侄克烈兒之外甥且兒獮之子闊合台,為汗國之那顏,統領帖牙合河畔至黎明山脈的廣大草場。”
看完蒙楚格下發給各部那顏的敕令書,拔都有些啼笑皆非的揉了揉眉心。
“我外曾祖父表侄的外甥的兒子,我該叫他什麼?”
阿克魯木和呼魯那格看完這封敕令也很是無語,你蒙楚格就算要標榜闊合台的貴族身份,也彆弄這麼長一段吧,這不知道的真的會以為你在罵人。
“不管怎麼樣,”
清了清嗓子,阿克魯木嚴肅的說道
“現在的問題已經出現了,蒙楚格很明顯要把闊合台抬上納察罕部落首領的位置,來否認你的地位合法性。”
呼魯那格也點了點頭說道
“蒙楚格一直對納察罕這樣一個龐大的部落耿耿於懷,我們不清楚當年你的外曾祖父和兀兒渾汗擬定的約定的具體內容,但是我想能讓蒙楚格不惜和帝國人合作也要完成的東西,估計也隻有他對整個草原的真正意義上的統治權了。”
早在呼魯那格從阿爾紮戈斯那邊回來之後,他就把自己所得知的事情告訴給了阿克魯木和合努占,南部草原的那顏們也一直在防備著兀兒渾乃特家族,但是如今的形勢有些不樂觀。
“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當年我的先祖和兀兒渾家族的誓約內容弄清楚。”
拔都理清了一下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對著兩位那顏說道
誰知阿克魯木和呼魯那格卻雙雙搖了搖頭
“我們兩個的家族在當年,也就是百餘年前的兀兒渾征服戰爭中被兀兒渾汗和他的怯薛打的有點慘,所以當年訂立合約的時候,在場作為公證人的是”
這個時候,一旁早就進來但是一直在安靜的長蘑菇的合努占那顏悠悠然插嘴道
“我的祖父,窩兒台那顏。”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阿克魯木和呼魯那格嚇了一跳,他們回過頭看向合努占那顏幽怨道
“你丫的下次能不能吭個聲,你什麼時候來的我都不知道。”
拔都咳嗽了兩聲,尷尬道
“其實合努占那顏來了有一會兒了,隻是你們背對著大門,而且當時咱們談論的蠻激烈的。”
兩位那顏無奈的看了一眼合努占,後者繼續道
“當年的誓約,其實很簡單。”
隨著合努占慢悠悠但是條理清晰的講述,拔都逐漸明白了當年發生的事情。
原來當年帖克力特家族無力抵抗兀兒渾的鐵蹄,便前去奧多赫尋找自己的姊妹部落合兒必特家族,當年的兩位部落頭領一合計,決定跑去當時還在東邊草場避暑的納察罕部落尋求幫助。
納察罕部落的首領,術赤,一個在庫塞特語裡麵並不適合用來作為名字的詞語,因為它的意思是“客人,來訪者”,無人知道為何當年帶領著數個小部落自東邊而來,後來娶得納察罕部落之女,成為納察罕新任首領的術赤叫這個名字,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個有著奇怪名字的男人,不僅僅在數年時間內統一了南部草原,還帶領著不足兩萬的納察罕部落聯軍擊敗了叱吒草原多年的兀兒渾汗的四萬大軍。
而在那之後,術赤認為戰爭帶給自己和自己的族人的傷害太過深重,然而包括他在內的納察罕部落的諸多頭人都不願意按照兀兒渾汗的意思,仿照帝國人的方式定居下來,於是在戰勝之後,作為戰勝方的術赤與兀兒渾汗訂立了一份平等的條約。
作為勝利的條件,包括納察罕在內的,南部草原的諸多部落都可以自由選擇逐水草而居的遊牧傳統生活方式,或者是按照兀兒渾汗的方式,定居下來,如同帝國的公民一般向可汗繳納貢賦。
而南部草原除卻納察罕之外最大的三個部落,則聽從兀兒渾汗的命令,同時向兀兒渾乃特家族和納察罕家族宣誓效忠,並且把控著南部廣大草場僅有的三處石頭圍成的要塞。
而由於合努占的家族,闊勒帖特家族是誓約的見證人,出於擔心該家族完全偏袒納察罕家族的擔憂,兀兒渾汗將原本已經敕封給庫吉特家族的希木利堡改封給了闊勒帖特家族。
然而事後,兀兒渾汗對於一直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庫吉特部落卻沒有任何表示,在某些方麵,兀兒渾汗和他的後代蒙楚格簡直一模一樣。
而涉及到這裡,或許很多人並不明白為什麼保持逐水草而居的,風餐露宿生活方式會成為納察罕部落和兀兒渾汗的議和條件,其實這很好理解,整個東部草原,由蒂爾具斯河到塔奈西斯湖流域分割開來的東部草原一直就不止生活著庫塞特人一個人種。
換言之,整個草原所居住的部落分為很多種,隻是由於地域和生活方式等原因,他們被帝國人統稱為庫塞特人。
從北部的伊勒坦運輸線旁居住的伊勒坦人,到中部草原居住的庫吉特人和帕迪人,再到南部居住的阿赫哈克人,庫塞特從來就不隻是一種人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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