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元老院會議,依舊上演著巴拉諾爾和北部元老們之間互不退讓的爭執。
在吵吵半天依舊沒得出個什麼結果之後,盧孔提出了一條建議。
派遣一名元老作為使者,前往庫塞特探一探庫塞特方麵的底線。
巴拉諾爾對此並沒有意見,但是要求隨從人員中必須有自己家族的人員隨行。
這條意見被盧孔否決了,巴拉諾爾不服氣,繼續將其作為提案上訴元老會議。
然而出乎巴拉諾爾意料的是,這條提案也被元老院會議否決了。
原先支持巴拉諾爾,不同意和庫塞特人講和的執政官此時大多數都選擇了棄權。
這些執政官的心理也很好理解,之前不同意和庫塞特講和,是害怕庫塞特人漫天要價,自己家族需要承擔一部分貢金。
而如今既然有機會可以看看庫塞特人的底線,這些執政官們當然不會讓巴拉諾爾去攪局,如果到時候一不小心激怒了庫塞特,那就不好收拾了。
畢竟自己的封地又沒被庫塞特人洗劫,自己跟庫塞特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在阿雷尼科斯簽字之後,盧孔推舉了彭同作為使者團的領袖。
對此,許多北部元老們都毫不猶豫的舉手讚成,仿佛早就商量好了一般。
彭同就這樣正式作為帝國議和團使者,帶領使者們前往庫塞特。
“彭同看不出來北方佬們的算盤麼?”會議結束後,法戎在皇帝的書房內和阿雷尼科斯談話,被問及此行使者團領袖的事情時,法戎頗有點不恥的感覺“北方佬明顯是自己內部意見不合,恩庫裡翁那群人害怕庫塞特下一步把矛頭對向自己所以想要議和,其餘的擔心自己要承擔高額貢金所以不願意議和,但是不管他們自己怎麼弄,這個明顯敗名聲的使者團領袖,是誰都不願意去做的,彭同難不成看不出來他要為此付出的代價麼?”
“庫塞特人那邊要求的貢金確實是有點高了。”阿雷尼科斯臉上沒什麼表情,對於彭同被北部元老推出來做出頭鳥的事情沒什麼反應“但是人家也有要價的資本,且不說關在馬凱布的俘虜,就是我們自己,也已經不可能再在這個關頭去耗費錢糧,跟庫塞特人打一場大戰了。”
阿雷尼科斯說的是事實,法戎也無法反駁,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所以,讓人去探探庫塞特的口風也好,總不能人家要多少我們就給多少。”
阿雷尼科斯想要喝點葡萄酒,端起酒杯卻發現酒杯已經空了,他下意識的想要喊來自己的妻子給自己斟酒,卻意識到了什麼,隻得提高聲量喊來門外的侍女。
“呂卡隆的災民越來越多了,可是我們發下去的賑災金連一塊鬆鼠巴掌大的麵包都沒辦法給他們。”說話間,阿雷尼科斯目光飄向窗外,零星的雪花已經飄揚在呂卡隆的天空之中“冬天快到了,如果我們再沒辦法把帝國的精力從這些該死的戰爭中抽離出來,這個冬天會死很多人。”
“元老們不會理會呂卡隆的情況有多糟糕,他們隻在乎自己的金庫不會縮水。”法戎把自己的牙齒咬的咯咯響“到時候又免不了在貢金和賑災金的事情上跟這些家夥扯皮,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這些家夥聚在元老院裡到底起了一個什麼作用?”
“不管怎麼說,元老院都是一個存在了數百年的老怪物,他的根太深,巴旦尼亞人的俗語說,哪怕是一根小樹苗,他隱藏在土壤裡的根係都無比龐大。”阿雷尼科斯苦笑一聲“有的時候我還真的挺羨慕庫塞特可汗,東方人對於君主統治和統一集權的認可程度比我們高太多了。”
法戎也默默點了點頭,他也一直認為君主統治是改變如今帝國困境的最好辦法,奈何帝國最老牌的貴族支持的是元老共和,擁有軍權的那一群人擁護的是民眾大會——哪怕那些所謂的民眾不過是他們麾下的士兵。
但毋庸置疑,君主統治的曆史,在埃歇容·印珀斯托雷斯當眾刺死皇帝塞皮戈斯·卡拉迪烏斯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它存在生長的土壤了。如今或許元老院越發勢微,軍方的威望也被阿雷尼科斯慢慢聚攏過來,但縱使如此,君主統治複辟的條件依舊苛刻。
嗬,讚美印珀斯托雷斯。
“彭同很難說服庫塞特人降低他們的籌碼。”阿雷尼科斯將身子後仰,攤靠在了椅背上“庫塞特人對於貿易的敏感程度可不輸給阿塞萊人,他們太清楚自己手上這幾件貨物的價值了。”
“我記得彭同和庫塞特的拔都汗,似乎交情匪淺?”
“是,但是那又如何?”阿雷尼科斯嗤笑一聲,“友誼建立在共同的利益至上,當利益的基礎盤崩潰,即使是親兄弟之間也會刀劍相向,反目成仇。你覺得拔都和彭同的交情比親兄弟還深麼?”
法戎不說話了,阿雷尼科斯擺了擺手
“你先下去吧,加緊時間把波羅斯的那幾批糧食運過來,再不給這些災民點東西吃,他們說不定會衝進元老院啃食元老們嬌貴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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