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柔直視著秦易安,目光坦蕩,“我不知你說的婦人是誰,我隻是將阿禮的救命恩人送出城而已,至於她出城後去了哪裡,我就不知道了。”
“張小姐,您一定要包庇那個婦人嗎?”
張之儀被張之柔的那“救命恩人”一詞吸引了注意,“什麼救命恩人?”
張之柔軟軟地瞪了他一眼,“大哥,這件事,還是等秦捕頭走了之後再細說吧。”
張之儀被噎了一下,那張俊朗的臉上露出幾分無奈,隨即對秦易安說道:“秦捕頭,舍妹說得已經很清楚了。至於你指控的‘包庇’一項,本將軍希望你有實質的證據!我妹妹雖然不是什麼朝廷命官,但她畢竟是官眷家屬,容不得彆人隨意指控!”
秦易安被張之儀這麼一嗬斥,也發現了自己用詞不當,當即有些後悔起來。“抱歉秦將軍,小人一時失言……”
“你該道歉的,不是我。”張之儀打斷了他,淡淡地說道。
秦易安聽後轉頭便朝張之柔賠禮,“對不起張小姐,是小人失言了,多有冒犯,還請海涵。”
張之柔倒是沒覺得什麼冒犯不冒犯的,畢竟,她確實將他要找的人藏起來了。
掩下心虛,她道:“算了,我也不是小氣的人,秦捕頭也是為了公務。隻是,這夜深了,秦捕頭再在將軍府待下去,我怕,對我的聲譽不是很好。”
張之儀臉色微變,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張之柔。一個女兒家,這種話也敢說!!
秦易安更是頭頂彷如炸開一道驚雷,誠惶誠恐,連忙告辭。
看著終於打發走的秦易安,張之柔還未來得及展開笑顏就吃了張之儀一個狠狠的爆栗子。“你這丫頭,什麼話都敢說!!”
張之柔見屋內沒了外人,當即抱起哥哥的手臂撒起嬌來了。“大哥,我這不是想早點跟你說說今天發生的事嘛!”
“規矩點!”張之儀俊眉一豎,“都十七歲了!成何體統!”
張之柔噘著嘴放開了手,賭氣地坐到了一旁。
看著張之柔,他轉頭問向張之禮,“阿禮,你說,今天怎麼回事?”
相比於張之柔,張之禮說的話才比較靠譜一點。這丫頭早就被他寵得不像樣了!
張之柔不乾了,“為何叫阿禮說?他知道的可沒我多!!”
“阿姐!!”張之禮也不滿了,哪有這樣說自己弟弟的!他還小好不好,有些事不明白,也正常啊!
張之儀被張之柔胡攪蠻纏得心累,當即又板下了臉,“好好說話!”
張之柔知道,可不能再胡鬨了,自家大哥這是真要生氣了!她乖乖地坐到了大哥的旁邊,然後對他說起了舒禾的事。
……
半個時辰之後。
“這麼說,那個女人真有可能是西郊凶案的犯人?”張之儀詢問出聲。
張之柔吃著夾著菜的動作一頓,臉上有幾分猶豫,“我才不管是不是。如果真是,那說明小依兒身上的傷就是那群人虐待的!那樣的人沒落到我手裡,換成我,我定叫他們求死不能!”
張之儀看著妹妹清麗的麵容上泛著幾分狠意,當即皺起了眉,“你何時戾氣這麼大了?動不動就死啊死的,這是你一個女孩子該說的話嗎?!”
“大哥,你是沒看到,那小依兒小小的身子滿身的傷,瘦得隻剩下骨頭了!你說,得多惡毒的人才能對一個孩子下那樣的毒手啊!那樣的人可不死有餘辜嗎?”張之禮也覺得阿姐說得對,當即為張之柔解釋起來。
“就是!那孩子,一陣風都能吹散!我從未見過如此淒慘的孩子!都不知道她怎麼活下來的!!”
張之柔一想起小依兒的慘狀便忍不住地想哭。她想不通,這老天怎麼這麼殘忍?讓一個小孩子,承受這樣的苦難!
張之儀覺得他們說得有些誇張了。可看阿柔眼睛通紅還有些腫,好像哭了不止一兩次了,不像是假事。
“阿禮,你忘了,不能吃魚!”
“哦,對對對,光想著小依兒了,都沒看清筷子夾的什麼。”
就在張之儀沉思時,張之柔急切的聲音響起,他疑惑地看過去,“為何阻止阿禮吃魚?”他最喜歡吃魚了。
“禾姐姐說了,阿禮日後都不能吃魚了!還說,阿禮的吃食以後要讓親信過手!”張之柔將阿禮麵前的魚盤移到了自己麵前,“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但我相信,她一定有她的理由!”
旁邊的張之禮也連連點頭附和,“嗯嗯,我也這麼覺得!”
張之儀意外得不行,平常這姐弟倆可難訓得很,如今怎麼這麼聽從那個女人的話?!!
“明日,我隨你們去看看。”張之儀說完便離桌了。
將軍府外,沈三見到秦易安出來連忙迎了上去。這大雪差點將他凍成冰棍了!
“頭兒,怎麼說?”
秦易安見沈三冷得渾身打顫,掃了掃他身上的雪:“回去再說。”
……
東郊。
天色還未亮,舒禾便起來給小依兒施針熬藥了,萬籟靜謐,隔壁卻傳來陣陣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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