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輕笑,“祝小姐想多了,我隻是實話實說,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您帶來的太醫。問問他,百裡墨卿的身體狀況,有沒有那麼差!”
祝梓楓沉凝片刻,隨即輕移蓮步低聲詢問張太醫。
聽了張太醫的回答後,祝梓楓的臉色很是難看。
這女人說得不錯,張太醫說百裡墨卿的狀態很差,隨時都能死!這就代表著,這女人她根本帶不走。
如果真的因為帶走這個女人而導致百裡墨卿殞命,那“意圖謀害東籬王”的這口黑鍋,怕是要死死焊在長公主的頭上了。
加上京都中盛傳長公主和南裕王勾結,一起陷害東籬王,這時候,百裡墨卿再因為長公主出點事,那這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祝梓楓思來想去,還是妥協了。她看著百裡墨卿,道:“既然此人如此重要,那梓楓自然不能強行帶離。不過此事,梓楓會如實稟告長公主,且待長公主到了北铩城,親自來問吧。”
百裡墨卿聞言,神色微動,輕聲道,“北狄即將來襲,北铩城又是兩國必爭之地,若是沒什麼要緊事,姑母還是不要來此了,太危險。”
祝梓楓聽著,有些分不清他是真的擔心長公主,還是彆有用心。不過,這不是她目前關心的。她來此,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說到北狄,長公主讓梓楓轉告王爺一句話。”她美目流轉,聲音稍微提了些,“長公主說:墨卿畢竟是被削位流放的戴罪之人,戴罪之身不可越俎代庖,此次與北狄之戰,還是交給南宮辛來負責吧。”
聽見自己的名字,南宮辛臉上露出意外,好像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隻是,他臉上的得意還未形成,就聽一道刺耳的聲音響起。
“什麼?給那個蠢貨負責?”南起聽後氣得直接爆粗口。
那個南宮辛,也能領兵打仗?這豈不是要將北铩城送給北狄?
“南起,你嘴巴放乾淨點!”南宮辛氣得滿臉漲紅,“本少爺如何就不能領兵打仗了?”
“我已經很客氣了!說你蠢,都是抬舉你!”南起臉色冷漠,根本沒將那南宮辛放在眼裡。
“你!”南宮辛怒指南起,可在身經百戰的南將軍麵前,他卻根本無法反駁。
百裡墨卿臉上劃過冷笑,“如今,姑母已經可以決定朝廷官員任職一事了嗎?”
“王爺不必如此含沙射影,長公主既然說下這話,那便是說明,這是皇上的意思。還請王爺,莫要再僭越,以免有不好的消息傳到皇上耳中,以為王爺還想手握軍權,意圖不軌!”
聽到這話,百裡墨卿心中對千裡之外的那人,升起一抹失望。
他冷哼一聲,“我已是將死之人,哪還有什麼心思眷戀權利。如果姑母相信南宮辛可以阻擋北狄,墨卿自然不會多言。”
“那就好。前日長公主聽到一些流言,還以為王爺想要重奪軍權了呢!”祝梓楓微笑,意有所指。
看來那日百裡墨卿放的話,已經傳到長公主耳中了。
“既然祝小姐知道是流言,那應該能有分辨之力才是。”百裡墨卿臉上露出一抹冷笑,“看來,南起說得不錯,許久不見,祝小姐是變得愚鈍些了。”
祝梓楓美豔的臉上閃過不可置信。這是百裡墨卿能說出的話?他這是自覺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便破罐子破摔了嗎?
南起嘴角揚起大大的諷笑,這還是主子第一次在眾人麵前認同自己說的話呢!
舒禾也揚著笑,有些意外,這男人平常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沒想到,還有這樣可愛的時候呢!
“王爺!”一道蘊滿不滿之意的聲音響起,是祝梓楓身後的綠翹,“我家姑娘還尊稱您一聲王爺,是看在您往日的功績上,可你彆忘了,如今你已經是個流放罪犯,是天啟身份最低等的人!我們家姑娘怎麼說都是長公主身邊的人,太師之女,你怎麼能這樣羞辱我們姑娘!”
北及目光瞬變,尖刀一般掃過去,一個低賤的丫鬟,竟也敢這麼對王爺說話!
祝梓楓也是神色微變,臉上閃過幾分惱怒。這綠翹還真是讓她寵壞了,一點分寸也沒了!
她本想開口嗬斥,把綠翹這事遮掩過去,卻不想一個滿是嘲諷的聲音先她而出。
“嘖嘖嘖,都說太師祝衡是全天啟最知禮,最守規的人,書香世家,家教甚嚴,怎麼教出來的下人是這個德性?”
舒禾走到百裡墨卿的身旁,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祝梓楓,臉上的譏諷毫不掩飾,“這百裡墨卿雖然是被流放了,可到底還是天啟皇帝的親兒子,長公主的親侄子!怎麼長公主身邊,什麼一個人、的丫鬟,都能對皇帝之子這樣說話了?”
舒禾將‘什麼一個人’幾個字咬重了些,明嘲暗諷祝梓楓。
這話令綠翹的臉瞬間褪去血色,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
“祝梓楓,還是你覺得,‘太師之女’的身份,大於‘皇帝之子’的身份?”
舒禾最後一句話讓祝梓楓的臉徹底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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