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墨卿低喝出聲,聲音裡的緊張和驚嚇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車外的震離更是一驚再驚,手裡的韁繩差點沒給扯斷了!“這女人,果然是個瘋子!”
“你這麼激動乾什麼?”舒禾覺得他的反應也太大了些,她不過就是這麼說說,至於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嗎?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話是大逆不道?要是被人聽見,你必死無疑!誰也保不住你!”他百裡墨卿也不行!
在這個皇權至上的世道裡,敢說出這樣威脅皇帝的話,那等於是自尋死路!
彆說她了,就是曾經位高權重的他,不也是因為一句莫須有的,對皇權產生威脅的話,便落得如此下場嗎?
舒禾還是覺得他反應太過激了,便想結束這個話題。“我也就在你麵前隨便說說,我又不傻,不會去外麵張揚的!”
可那句話,她不是隨便說說的。若皇帝真敢動小依兒,“弑君”嘛,也不是什麼大事!那個位子,總有適合的人坐!
似是看出舒禾的敷衍,百裡墨卿神色鄭重地警告道,“我勸你把不該有的心思都收起來!那個位置上的人,有數不儘的高手保護,你的那點手段,在那些人麵前,根本就是一個小兒戲!你若真動手,死的人,絕對會是你!”
長公主身邊的易宗,也屬於頂尖高手,她這次能躲過易宗的眼睛,隻能說她走了大運!
但若是有下一次,那究竟是誰死,就真的說不定了!
舒禾看著他那認真的神色,想起了這個世界的與眾不同之處。
這裡,有超越自然的力量存在,的確應該小心謹慎。
或許她的手段在那些人麵前,會無所遁形。可那又怎樣呢?若是誰敢動她的孩子,她便是拚了這條命,也必要那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當然,她又不是莽夫,分得清輕重緩急。她說的,是最壞的情況,需要用命去拚的情況!
知道百裡墨卿是為她好,她也不想與他在這種話題上過多爭執,語氣軟了幾分,“哎呀,我就隨便說說。你這反應,搞得跟我明天就要去刺殺皇帝似的。”
“禾束!!”百裡墨卿怒斥出聲,似是動了真怒,聲音都不受控製地高了起來,嚇得懷裡的小依兒身子一顫,差點就哭出來。
百裡墨卿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後立即哄孩子去了。
舒禾見他那樣,不知怎麼,覺得有些好笑。
那麼生氣,還第一時間哄孩子。
不得不承認,這百裡墨卿,有做一個好父親的潛質。
“行了行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舒禾無語,懶得再說。
然而,和百裡墨卿一同出聲的,還有馬車外韁繩斷裂的聲音。
震離到底是沒能控製住自己手中力氣,在聽見“刺殺皇帝”這幾個字的時候,他手裡的繩子猛然炸斷,差點驚了馬。
安撫好馬匹之後,他忽然發現,自己的鬢下竟然流出了一滴汗珠。
銀色麵具下,沒人看得見他的表情,但他吐出來的那口長氣,已經足夠說明他內心的震撼了。
“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舒禾聽見外麵有聲音,卻沒聽清是什麼,詢問道,“震離,你說什麼?”
震離噤聲,眸色巨變,他不是在心裡說的嗎?她怎麼聽見的?
待小依兒再次睡熟之後,百裡墨卿壓下心裡的怒氣,問道,“你給我姑姑下了什麼毒?”
“不是說了嗎?三日潰。”舒禾不耐煩地回答。早知道就不給他說了!
見他目光古怪地看著自己,她眸光一凜,“你要是敢求情,可彆怪我翻臉啊!”
百裡墨卿的話堵在喉嚨裡,上不來,下不去的,給他難受得不行。
這女人,真是半點情麵都不講!
“確定不會危及性命嗎?”
舒禾沒好氣地看他,“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濫殺無辜,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嗎?依兒又沒怎麼樣,我至於要她命嗎?”
百裡墨卿冷哼一聲,她倒是對自己的認知挺清晰的!“濫殺無辜”是不至於,但是“殺人不眨眼”,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不遠處的大街上,好像還有一具沒冷透的屍體吧?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舒禾白了他一眼,不怕死地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要是再敢動小依兒,下一次,我就不敢保證自己會用什麼毒了!”
“禾束!!”
馬車外,震離感覺自己的腦門直抽抽,王爺那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與他此時的心情不謀而合。
他內力大開,仔細觀察著周邊,深怕車裡的聲音被外麵的人聽見,再給百裡墨卿扣上一個“謀害長公主”的罪名!
戰場上殺敵多年,他從未感受過如此心情。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有些疑惑,為什麼他的手心裡,全是汗?
一路上,他的心就沒放下過,一直懸在半空中,直到馬車到達碧落院,震離才悄然鬆了一口氣。
跟這女人在一起,著實費力氣!難怪南起總跟他吐槽禾束。
“震離將軍,你將北及和那個老伯放到一個房間裡去吧,這樣,我看病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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