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衡聽了這話,臉色更冷了些。
為官多年,當上太師也有十個年頭了,他還從未被人上門討債過!
這話傳出去,他這張臉可真丟沒了!
隻是,五十五萬兩,他偷也偷不來這麼多啊!
“東平,看你這話說的,難不成太師還能賴賬?”百裡墨卿瞥了江東平一眼,隨後又道,“太師清傲,兩袖清風,一下子讓太師拿這麼多錢,應該也是比較難的。”
說著,他又看向舒禾,朝她眨了眨眼,“柳先生,不如,給太師一點時間?”
祝衡皺著眉,沉默不語。
舒禾雖然不知道他想乾什麼,不過這種情況下,她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今日一早,聽說祝府二位公子夜裡遭遇襲擊,又聽說長公主府和晉王彆院遭遇盜竊,我還以為二位公子是為了湊補償款,而選擇鋌而走險,因此特來看看。”
“沒想到籬親王已經查清真相,還了二位公子的清白,是小女子心眼狹小了。”
“既然王爺親自開口,那小女子就寬限幾天時間,太師這麼大的官,想來也不會拖欠平民債款的。”
祝衡全程陰著臉,這兩人一唱一和,分明是在逼他認下這筆賬!
這百裡墨卿今日來,究竟是什麼目的?
似是看出他的不滿,百裡墨卿放下茶杯,“太師,本王也知道,此事,你們祝家也是受害者。這賠償本不應你們賠,但沒辦法,誰讓那幾人動作太隱秘,兩位公子又都是實性子,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實在也是無辜。”
“王爺,此言何意?”
見他終於說到正題,祝衡也打起了幾分精神。
“昨日兩位公子莫名其妙去西市打砸,不用想,定是遭人挑撥陷害而至。”
“但偷盜長公主府,和晉王彆院的真正盜賊是誰,太師,不用本王明說了吧?”
祝衡聽得此話,臉色急變,雖然很快恢複正常,但在場的,有幾個不是人精?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已知真相?
“王爺此話何意?本官聽不明白!”
對於他的否認,百裡墨卿也不氣,隻道,“劉義,是小九的人,祝家兩位公子或許不知,但太師應該很清楚才是。此事真相究竟為何,本王也不想再贅述了。”
“徐岷從劉義的家裡搜出了禦賜之物。偷盜禦賜之物,乃是殺頭重罪,這一點太師應該很清楚吧?”
祝衡眸色變了又變,還想否認,卻被百裡墨卿打斷,“太師不用說太多,本王既然這麼肯定,那必定是有證據在手的。”
“本王既然能讓劉義成為盜賊,那也能讓他洗清嫌疑,查出真正的盜賊。”
祝衡注視著他,沉默良久,最後才開口問道,“王爺想從下官這得到什麼?”
一個“本官”轉換成“下官”,百裡墨卿便知道後麵的交易可以繼續談了。
他沒有著急,而是先喝了一口茶,等茶杯放下之後,他麵色已經完全沒有剛才的和煦笑意了。
“五年前,二哥死去那天,除了見過本王之外,還有太師,對吧?”
祝衡大驚失色,直接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你……!!”
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那日他去東宮,是二皇子暗中安排的,他也是喬裝入宮的,這天下,除了二皇子和其貼身近侍,根本無人知曉這件事……
難道,是……
“黃公公也被王爺收歸麾下了?”
百裡墨卿搖頭,“黃公公這一生,隻忠於二哥。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得知那日,除本王之外,還有太師進過東宮。”
祝衡隻用了三息的時間,便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他重新坐回座位上,臉上露出惋惜和壓抑的怒意,“王爺,想問什麼?”
“太師,您隻需要告訴本王,當日你和二哥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本王保證,祝家兩位公子的事,絕不會再有更多的人,知道不該知道的真相!”
祝衡看著他,心中驚歎眼前人的能力,可麵上卻是不陰不陽,“方才,我還以為幾年的流放,讓王爺喪失了鬥誌,變得軟弱了,沒想到,是下官有眼無珠了!”
他這哪裡是軟弱?分明是在扮豬吃老虎,掩人耳目,令人放鬆警惕罷了!
百裡墨卿對此沒有多作解釋,他隻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祝衡正欲開口,目光卻停在舒禾和張之柔等人身上。
“太師直言即可,在場的,與那件事都有牽扯。本王既然帶她們來了,自然是相信她們的。”
祝衡被他的話驚到,再看舒禾時,他的目光悄然變化。
“既然如此,下官可以將所有的事都告訴王爺,但是,祝家與珍藥閣的債務關係,就此作罷!”
“既然你們知道那兩個不成器的,是被人挑唆陷害,那二位應該去找幕後黑手賠償才是。”
“我家這兩個蠢貨,為了自己的愚蠢,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就當是賠償珍藥閣的損失了!”
江東平氣笑了,“太師,您這是要賴賬?”
祝衡瞥了他一眼,問向百裡墨卿,“籬親王,您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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