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你會不會敲門?這麼多年的臭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李向東走過去把向林扒拉到身後,抓住大門上的銅環,不輕不重的連敲兩下,聽見院裡沒動靜後他又敲了三下。
“來了,來了,誰啊?”
急促的聲音裡帶著試探,大門慢慢被打開。
隻見一個乾瘦的青年,先是側著身子往外瞄了一眼,隨後一把把大門拉開,破口大罵道:“向林你個孫子,不用猜我都知道剛才是你砸的門!”
乾瘦青年就是李向東他們幾個的發小阿哲,大名施政哲。
阿哲罵完後,上前和李向東他們挨個碰了碰拳頭。
輪到向林的時候,阿哲錯開直接捶在了他的胸口上。
向林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至於嘛,我敲個門你這麼大的反應。”
阿哲乾笑了一聲,不知道怎麼回答,轉問道:“小林子你怎麼剃了個勞改頭?你不會是剛從裡麵出來吧?”
向林不滿道:“少胡扯,褶子,哥們現在跟著老師傅學理發呢。”
“說多少遍了不要叫我褶子!”
“拉倒吧,褶子多好聽,阿哲叫著不順口。”
“不順口你們也要這麼叫,我娘打小就是這麼叫我的。”
阿哲說著眼圈見紅,“真沒想到你們還能記得來看我,謝謝哥幾個了。”
李向東走上前,勾住他的肩膀,乾巴巴的有些硌手,看來這些年沒少吃苦。
“德行,我們不僅過來看你了,還給你帶著好東西呢,叔叔沒在家?”
阿哲聽到李向東問他爹,他瞪了向林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爹在屋裡呢,還不是都怪向林這個家夥,剛才哐哐砸門把我爹給嚇壞了,小林子你下次上門能不能懂點規矩?”
向林抱拳求饒,“哥們下次一定注意。”
“行了,少作怪,我看看你們帶的什麼好東西。”
阿哲來到水桶旁,低頭一看白胖白胖的大豬頭,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趕忙咽了幾口唾沫,滿臉帶笑的招呼道:“快跟我進院,歡迎哥幾個蒞臨寒舍。”
“裝什麼文化人呢,還蒞臨寒舍,這四個字你會寫嗎?”
“東子這話說的沒錯,阿哲你彆不好意思承認,雖然你爹是大學老師,可咱們幾個都一樣,上學那會學校停課,現在大家都是半文盲。”
“我靠,彆碰我,小心把茶缸子裡的酒弄撒了。”
“我說怎麼有股酒味,原來茶缸子裡麵裝的是酒啊!”
幾人說說笑笑,分彆的疏離感慢慢消失不見,互相推搡著進了院子。
阿哲他爹聽見他們說笑的動靜,從屋裡走了出來。
“原來是你們幾個小子,過來找阿哲玩的吧?你們玩,我回屋去看會兒書。”
李向東幾人看著阿哲他爹進了東廂房才回過神,他們差點都沒認出來!
阿哲他爹以前在大學當老師的時候意氣風發,肩背挺的筆直,就是阿哲那娘離開之後,他也隻是有些頹廢。
哪裡像現在這樣,頭發灰白,駝著背,走路也有些不利索。
明明才四十多歲,看上去卻像個六十歲的老頭。
“這”
李向東有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