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喇叭這個外號它給人的感覺除了嗓門大,還有碎嘴子、藏不住話和愛傳老婆舌的意思。
這個外號中性偏貶義,知道李向東這個外號是怎麼來的還好,不知道人的肯定會誤解他。
在體製內工作,管不住嘴可是個大禁忌!
因此李向東才會一直想要甩脫掉這個帽子,想方設法的把李大喇叭給換成李肝膽、李見義和李勇為之類的。
褒義詞的外號會讓人一聽就覺得他值得一交,人品可靠,完全可以放心的把後背托付給他。
可事件的走向,完全偏離了李向東的預期,他都沒想到自己那一嗓子抓人販子,反而是更加夯實了他李大喇叭的群眾基礎。
這種付出了極大的努力,卻沒有得到期盼已久的收獲,所帶來的心酸感,不吃上一把堿麵是根本就中和不了的。
所以當李向東聽到高新民的話後,他的心情極度複雜,甚至感覺渾身不適。
“東哥,你怎麼了?”
侯三鬨了個烏龍後也沒跑遠,他一直在餐車車廂外的拐角處等著李向東。
做完筆錄,應付完高新民,從餐車車廂出來的李向東心情不是太佳。
“沒事,我就是有點累了。”
跟在他身後的阿哲聞言有些尷尬,剛才在那位丟了孩子的母親麵前,他隻顧著自己得瑟了,忘了提是李向東救了孩子的事情。
他有些愧疚的說道:“東子,你要是累了就去歇會兒吧,正好現在不用我去車廂裡值班了,我替你去加熱水。”
李向東心裡清楚阿哲為什麼會這樣說,他笑了笑,“你不用替我乾活,我是心累,不是身體累,你不用值班了就去歇著吧。”
阿哲搖了搖頭,“算了,我也不累,我還是跟著你們倆溜達會兒吧。”
一進車廂三人便不再閒聊,車廂裡環境嘈雜,過道擁擠,想說話還得回頭大聲喊。
鐵皮水壺還在工具間裡放著,想要乾活還得先穿過幾節車廂,去把鐵皮水壺從工具間裡拿出來。
李向東三人走在堪堪隻容得下一個人通過的過道裡,側身穿插,抬腳邁過地上的行李卷或者是沒有座位,躺在椅子底下,露出來兩條腿的乘客。
“叔叔~”
稚嫩的孩童聲,喊的是李向東。
“列車員同誌。”
這道聲音喊的是走在李向東身後的阿哲。
李向東和阿哲同時停下腳步,跟在最後麵的侯三趕忙縮了縮脖子,生怕被左側的座椅上,已經站起身的婦女同誌給注意到。
“您救了我家孩子,我也沒什麼好表示的,這些糖您拿著吃。”
婦女同誌手裡拿著一個油紙包,看上去裡麵起碼裝著兩斤糖。
阿哲趕忙抬手把伸到自己麵前的油紙包給擋了回去,“你感謝錯人了,人販子雖然是我抓到的,但是您兒子不是我救的。”
他說著上前一步,拉了一下彎著腰,正在逗弄小屁孩玩的李向東。
“他叫李向東,拐你家孩子的人販子最先就是他發現的,你兒子也是他從人販子手裡給救出來的。”
“這件事情6號車廂裡很多人都看到了,剛才在餐車車廂的時候我沒跟你說清楚,這事也怪我。”
“啊~”
婦女同誌愣了一下,她抱著兒子從餐車車廂回來後也問過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