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薑翎月眨眨眼,“姐妹們登門賀喜,臣妾總不好將人拒之門外。”
低位妃嬪拒了就拒了,但她如今不過小小婉儀,還能撂上頭那些妃位的臉麵不成?
若一直得寵倒是不說什麼,可一旦失寵……
恐怕是隨意的一句話,就能將她發落了。
祁君逸卻道:“你若是不樂意見著她們,誰來了都無需給麵子。”
“臣妾並沒有不樂意,”薑翎月笑道:“這偌大的宮殿就住著臣妾一個主子,冷情的很,姐妹們來了還能熱鬨些,況且她們都是陛下的女人,臣妾自當要同她們處好關係。”
今生,她可不想在他的後宮活成眾矢之的的靶子,人人嫉恨,都盼著她早點死。
權勢富貴她要,孩子她生不了,還得指望彆人給她生呢。
借腹生子,記在她名下,這不比虛無縹緲的寵愛更穩固嗎。
薑翎月自覺自己這番話真是柔順體貼,不嫉不妒,任誰聽了都要讚一句識大體。
可偏偏她麵前的這個跟旁人總是不一樣的。
瞧,她的話才說出口,他方才還柔和的眼神便一下子淡了下來,
薑翎月察覺到不對勁,眉頭蹙起,試圖說點什麼挽救一下,又怕多說多錯。
猶豫間,就聽他道:“愛妃當真是懂事。”
語調不冷不熱,一點也沒有誇讚的意思。
薑翎月有些忿忿。
什麼時候懂事也成了錯。
真是伴君如伴虎,他這脾氣愈發捉摸不透了。
氣氛凝滯幾息,她拽了拽他的衣袖,道:“是臣妾那句話說的不對,惹陛下生氣了嗎?”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瞧著真讓人動容。
祁君逸心頭一軟,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將人擁入懷裡。
這姑娘才待在他身邊不久,正怕他怕的緊,還沒有對他生出男女之情。
故而能毫不在意的說出,要跟他其他女人處好關係的話。
不怪她。
薑翎月沒有讀心術,也揣摩不到他的心思,見他沒有理她的意思,便什麼都不再說,乖乖讓他抱著。
被他抱在懷裡很久,久到薑翎月都開始擔心他的腿會不會被自己坐麻了時,肩上的手才鬆開,“歇了吧。”
薑翎月趕緊起身,正要喚人進來伺候,就見麵前人雙手展開,視線緊盯著她。
……這是要她親自更衣的意思了。
身為參選秀女,入宮時就有嬤嬤教導這些事,就算沒有前世五年,薑翎月也會做。
她深吸一口氣,伸手搭在他的腰間,假意笨手笨腳的磨蹭了會兒,才給他腰帶解開。
又踮腳去解他頸下係扣。
他站的筆直,身量又高,絲毫沒有彎腰屈就她的意思,就這麼垂眸看著她費勁的踮腳探手解自己扣子。
嫩白如蔥的指尖無意間碰到他的喉結,換來一聲喟歎。
他俯身捧起她的腰,笑道:“既然不方便伺候,就彆勾朕。”
薑翎月被他笑的麵色緋紅,“臣妾沒有。”
“嗯…”他頷首,笑意愈濃,“知道你沒有。”
床幔放下,兩人躺到了榻上。
同前世一樣,殿內沒有奴仆伺候。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安靜到能聽見彼此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