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勞到月上中天,還沒用晚膳,薑翎月肚子早就餓的不行。
這些日子來,早膳和晚膳,兩人基本上都是一起用的,薑翎月也就一開始的兩天裝了裝不安局促,如今在他麵前用膳早就舉止自如,不再故作誠惶誠恐。
一碗飯下肚,食欲大開的她正要再來一碗,結果才吩咐下去,就聽身邊人道,“天色太晚,不可多用,以免積食。”
他倒是以身作則,言罷,自己也撂了筷子。
見她麵上好似有些不高興,便去握她的手,溫聲道:“聽話,積食傷胃。”
用完膳直接上床躺著,確實不是養生之道。
薑翎月明白他說的有道理,隻是連吃飯都被管束,多少有些鬱悶。
她發現,麵前的人變化確實大,她用幾碗飯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都能特意費心提醒。
還要用這樣哄小孩的語氣來哄她,真叫人起雞皮疙瘩。
極力忽略他的語調,薑翎月點頭起身,由宮婢們伺候洗漱。
內室,原本淩亂的床榻,被整齊鋪好,被褥也換了套新的。兩人再度躺在榻上。
她實在是累極了,本以為沾上枕頭就能睡著,結果被他圈進懷裡時,精神還是反射性的一震。
這是下意識的反應,因為他在身邊而不能完全放鬆,一旦他有什麼動作,她便會驚醒。
祁君逸的手攏在她的肩頭,輕輕拍了拍,無奈道,“這麼些天了,怎麼還沒習慣。”
……習慣什麼?
薑翎月幾乎想問問他,是習慣被他圈在懷裡入睡嗎?
他是天下之主,坐擁後宮三千佳麗,她怎麼能習慣這種事。
前世她被診出身中奇毒時,他日日夜夜陪在她身邊,那會兒她感動不已,倒也習慣過一陣,覺得他們像是一對民間最普通的恩愛夫妻,習慣了他的陪伴。
可那樣的習慣換來的是什麼?
是薑翎馨的入宮。
血淋淋的教訓還在眼前,那種無以複加的驚痛幾乎能浸入骨髓,她時刻不敢忘卻,又哪裡還敢習慣這些。
祁君逸不知她心中所想,見她沒有困意,搭在她肩頭的手一攏,笑道,“月月還不想睡的話,那同朕說說話吧。”
一聲‘月月’讓薑翎月眨了眨眼,“陛下想說什麼。”
她的聲音不複平日裡的軟糯,而是帶著幾分啞意,讓祁君逸聽的垂眸看了她一眼,“渴了?”
薑翎月搖頭。
“這樣…”他眸中含笑,“那就是累著了。”
“……”薑翎月抿唇,假裝自己不明白他的意思。
可她的耳尖卻悄悄紅了。
祁君逸用唇貼上去,親了口,含糊道:“你可知道薑家突然求見,所為何事。”
方才她說了,薑家遞了玉牌求見的事兒。
想起前世薑家眾人的下場,薑翎月渾身一僵。
隻當是提起了家人,她心中難受,祁君逸收攏雙臂,將人圈緊了些,柔聲道:“後宮隻有女眷可入,月月還是彆見了。”
薑家二公子尚未娶妻,能入宮的女眷隻有繼母沈氏,和長嫂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