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還能去禦花園散心。
……其實臨死前,在一碗又一碗的藥灌下去後,她身體已經好了很多,精神頭見長。
也正因為這樣,那年元宵,皇帝陛下才有興致辦了場宮宴。
隻是彼時的薑翎月早冷了心,不願意陪他去太極殿共宴群臣,而是選擇留在了長月殿。
甚至反骨一起,明知道他不願意她見後妃,她卻偏偏在妃嬪們來宮門口磕頭請安時,開了宮門,讓她們進來。
除了逆反心理外,還因為她想見見薑翎馨。
隻是薑翎馨沒來,應該說薑翎馨從入宮起,就沒出來露過麵。
她冊封貴妃時,就有旨意傳達後宮,逢年節,六宮妃嬪都要來長月殿門口給她叩頭請安。
這是皇後才有的殊榮。
甚至,曆代皇後為彰顯賢德,都需要款待後妃們。
而她不需要。
可那日,惠、賢、淑,三個正一品妃皆到齊了。
薑翎馨這個薑婕妤卻沒來。
當時的薑翎月自然以為是帝王的縱容。
現在她不這麼想了。
這會兒…
她眉心突突直跳,盯著麵前男人,“你都給我吃了什麼?”
“……”祁君逸張了張唇,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半晌無語,在她逼人的目光下,還是開了口。
“你彆想那麼多,”他不願騙她,低聲哄道:“那隻是藥。”
“!!!”
薑翎月如何能不知他的未儘之意,她雙眸驀然瞪大,一個鯉魚打挺就要坐起身,恨不得去吐一頓才好。
可腰間的手卻半點沒有鬆的意思。
見她麵色難看,祁君逸心疼的伸臂,將人摁進懷裡。
“彆怪我啊月月,”他牢牢的抱著她,就像抱著自己最珍貴的寶貝,“我隻是想要你活著,……我想要你好好的…”
一個薑翎馨算什麼,隻要能讓她身體好轉,就算是割他自己的肉,他也絕對沒有二話。
“這輩子我們不吃了,血靈參被我提前拿到手,解藥馬上就能調製好,”
說著,祁君逸手臂越收越緊,喃喃道:“這次你不會有事,我能救你的。”
‘不會有事的’…
他不斷在她耳邊說著這句話,隱含的執拗叫人心驚。
原本泫然欲嘔的薑翎月,有些毛骨悚然。
直到此刻,她才算清晰認知到。
他的變化究竟有多大。
印象中溫和內斂,寬厚仁慈的年輕帝王,怎麼還有這麼神經質的一麵?
是他隱藏的太好,還是發生了什麼變故,讓他變成了這樣?
……是因為她嗎?
她的死?
薑翎月不可置信,感覺空氣愈發稀薄,她伸手拍打他的後背,“你…先鬆開我…”
腰間的手鬆了些,隻是身上的人卻沒有退開的意思,而是將臉埋入她的頸窩,輕輕蹭了蹭。
“月月,”他輕輕道:“你信我,我真的沒有碰她。”
雖不明白他為什麼又提這個,但察覺出他此刻的不對勁,薑翎月還是耐著性子,“好,我信你。”
“騙子。”
薑翎月眉頭不自覺蹙起,還不待答話,就聽肩頭的聲音還在繼續,“我碰不碰她,你根本無所謂,是我犯了蠢,跟你賭這一口氣。”
他語氣輕緩,帶著些許苦澀。
可薑翎月聽不出他的苦澀,她隻聽見他說,薑翎馨入宮的事,她根本無所謂。
薑翎月簡直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她無所謂?
她得知這件事時,猶如晴天霹靂,幾乎鼓足了所有勇氣提出質問,換來一句,‘你們雖非同母,卻也有幾分相似’。
這樣刻進靈魂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