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快點起床,逃離他的懷抱,逃離他的身邊。
一個人單獨冷靜冷靜。
可祁君逸心裡同樣也不好受。
她問他‘滿意了嗎’?
滿意什麼?
他能滿意什麼!
他有的隻是懊悔和心疼。
祁君逸閉上眼,掩蓋住眸底的慘然。
“你不要妄自菲薄,”
他定了定神,道:“怎麼會是難堪,怎麼會自不量力。”
“你我乃天作之合,我同樣心悅你,愛極了你,我們兩情相悅,是上蒼定下的姻緣,隻是沒有及時坦白彼此的心意。”
“都怪我,是我對陳子泝的存在耿耿於懷,總是誤會你,這才導致前世慘淡收場…”
他雙臂收緊,將人往懷裡攏了攏,聲音滿是悔恨,“一切我的錯,…對不起。”
素來沉默寡言的皇帝陛下,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曾經最不屑吐露的情話,這會兒跟不要錢似得,一股腦傾訴而出。
恨不得剖心自證,他的愛意。
薑翎月木著一張臉任由他抱著,聽的不甚在意。
祁君逸還在繼續說著。
“你不要胡思亂想,不會有人覺得你難堪,”
他扣住她的肩,認真道:“我這麼愛你,愛極了你,昨夜聽見你說喜歡我,我歡喜的要命,擔心你醒來後不承認自己的話,還提心吊膽一夜沒睡。”
這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他做夢都渴望她能多在意他一點。
這樣纏綿悱惻的情話,讓薑翎月聽的發笑。
“說完了嗎?”
她輕輕一笑,有些感歎,“不知為何,總是覺得‘情啊愛啊’這樣的話,不適合從您口中說出來。”
畢竟,他是盛開在陡峭懸崖邊的清冷霜花,永遠淡漠疏離,永遠不近人情。
他就該在雲端上待著,永永遠遠俯瞰眾生。
聞言,祁君逸一怔,尚未說話,薑翎月便繼續道,“不知前世您活了多少歲,但我死時已經二十有三,早不是十來歲的小姑娘了,少女情懷總是春的心境隨著閉眼,歸於死寂。”
“不瞞你說,”她斂了笑意,淡淡道:“若是前世的我,聽見你這番話,一定感動的淚眼汪汪,可現在,我並不覺得歡喜。”
她釋懷了。
也不願意再去糾結那些男女情愛。
所以聽著原本高高在上的天下之主,為她沾染上男女之情,滿口的愛意坦露。
除了覺得荒誕外,更多的是莫名的煩躁感。
薑翎月伸手撫上自己心口。
那裡現在平靜的可怕,太難太難有所波動。
她的未儘之意,祁君逸聽的明明白白,他怔忪許久,恍惚道:“我們隻是錯過了,我們本來是相愛的,為什麼…”
“晚了,人心易冷,遑論隔了生死,”所有秘密無所遁形,倒也有個好處,現在沒什麼是她不能說的。
薑翎月道:“我所有的情愛與期待,在長月殿合上眼的那一瞬,全部停留在前世。”
她死過一次,喜歡他的那顆心也死過一次。
現在,是她的新生。
殿內陷入一片死寂。
兩人還是維持著親密相擁的姿勢,他的臂膀甚至更用力了幾分。
但卻都覺得,彼此相隔甚遠。
靜默許久,祁君逸開了口。
“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