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算了。
但那又如何?
反正是同一個人,誰規定了前世的賬,不能算到今生的頭上。
皇帝陛下記起仇來,是不講道理的。
管你前世今生,他隻知道因為這幾個女人,他痛失所愛。
彆說時隔一世,就算是三生三世,也難消他心頭之恨。
祁君逸道:“那些事你隻當不知道,無需在意。”
可薑翎月是真好奇了,她握住他的衣袖,“前世你把她們怎麼了?”
怎麼了?
祁君逸淡淡一笑,平靜道,“闔族陪葬。”
……闔族。
薑翎月驚顫抬眸。
淑妃和賢妃且不說,但惠妃出身魯國公府,是他的嫡親表妹。
魯家可是先皇後的母族!
他身上還有魯氏一族的血脈呢!
魯家有他嫡親的外祖父外祖母,嫡親舅父,是他的血脈至親。
顯然,皇帝陛下也想到了這個。
他眼底滑過一抹複雜,“我那會兒,沒了理智。”
輕描淡寫的八個字,讓薑翎月心口驟然一縮,還沒來得及品出味兒,就被他抱的更緊了些。
“這輩子,彆再拋下我了。”
心愛的姑娘,以那樣荒唐的方式永久沉睡過去。
而他痛失所愛,獨存於世,享盛世孤獨。
他父皇曾讚他是個天生的帝王。
性情沉穩,冷靜理智,泰山崩於前依舊臨危不亂,權術心計一點就透,用人、識人從未有過錯處。
她沒出現前,祁君逸絲毫不覺得帝王之位孤冷。
可她出現了。
於是,他的生命中出現了不一樣的色彩。
她讓他明白了何為歡喜,何為心疼,何為惱怒,何為嫉妒。
身為帝王,他的心情由她掌控。
那種感覺很危險,但同樣真實。
祁君逸掙紮過,抵抗過,最後他向自己妥協,接受了這樣的真實。
結果她沒了。
從此,世上不會再有人能讓他心頭絞痛又手足無措,讓他恨不得將天下所有好東西都呈到她眼前,隻為博她一笑。
禦座之上,寒意刺骨。
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男人嗓音微哽,薑翎月疑心這人是不是又要哭。
可她被他摁在懷裡,根本看不見,想抬頭瞅一瞅,後頸的大掌卻牢牢摁著,不肯鬆開。
頓了頓,薑翎月忍不住抬手,想要去摸他的臉。
很快,手腕也被他握住,置於唇邊啄了口。
“彆亂摸,”祁君逸輕輕歎氣,“少折騰我,我這會兒不太禁得起折騰。”
薑翎月:“……”
她隻是想摸摸臉而已…
這也算折騰嗎?
不過這事兒提起來,薑翎月到底有幾分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