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陳,陳九四!
看到走進來的人,周圍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他,目光全都聚集在陳九四的身上。
陳解一臉笑意的上了大堂,衝著唐萬年拱拱手道:“唐知縣,我來了,聽人說有人說我是凶手,我來自投羅網,就不勞煩唐知縣抓我一趟了!”
唐萬年聞言,立刻臉上堆笑:“嗬嗬……陳堂主說笑了,您怎麼可能是什麼凶手呢?”
“定然是這一對奸夫淫夫誣告陳堂主,陳堂主莫要見怪啊!”
唐萬年指著地上的那對酒鋪的小夫妻肯定說道,這裡麵現在他就敢得罪這一對小夫妻,所以問題肯定出在這對小夫妻身上了。
你說這對小夫妻是冤枉的?
重要嗎?
不重要,因為他們的感受沒人在意,在這種弱肉強食的環境下,唯有強大者可以生存,至於弱小者,就活該被欺淩嗎?
很不幸的說一句,是的。
因為沒有強者的庇護,弱小者又不知道反抗,隻能被當成強者的飼料。
陳解很同情他們,可是又幫不了他們,因為陳解還不是那個至高,若是至高,他可以用自己的憐憫拯救世人,但是他不是。
他隻是局中人。
陳解站在那裡,看了看唐萬年道:“知縣大人,關於昨天的事情,我跟您說一下,昨日之事,其實與我兄弟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啊!”
這時那個牧蘭女人厲聲喝道,聽了這個聲音,陳解斜眼看著她道:“你是?”
女人道:“塔拉正妻!”
“塔拉是誰?”
陳解看向唐萬年,唐萬年一頭黑線,竟然連死者都不知道,好吧,自己還真是糊塗縣太爺,判糊塗案子,就這樣糊塗的來吧。
唐萬年指了指地上的屍體道:“那位牧蘭貴族就是塔拉。”
陳解瞄了一眼道:“嗯,沒見過,不是我們白虎堂的人殺的。”
女人頓時怒了:“伱說不是就不是,你算個什麼東西!”
牧蘭人一向驕橫慣了,這時候直接對著陳解開噴,陳解看了她一眼,瞬間嚇得她連連後退,差點都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陳解看了她一眼道:“你要是在平日跟我這般說話,你已經死了!”
“就沒有人跟你說過,不要惹十三太保嗎?”
陳解聲音冰冷。
女人打了個哆嗦,不過長達百年的民族優越感,不允許她被一個漢人所威嚇住,便怒道:“你狂什麼啊,我可是高貴的牧蘭人,你十三太保又如何,你敢殺我不成!”
陳解聞言眯縫著眼睛,沒說話,因為若不是在公堂之上,她現在應該已經被剁碎了,扔進沔水河裡喂魚了!
一時間場麵僵住了,唐萬年也不知道該如何判這個案子了。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緊跟著就見一身黑甲的其木格走了進來道:“九四,還沒完事,南霸天與柳老怪已經出發了。”
陳解聞言苦笑道:“統領,這位高貴的牧蘭貴婦非要把我下獄,我還在想如何跟唐大人求饒呢。”
唐萬年這時猛然看見了其木格,立刻站起身子,緊跟著一溜煙的跑過去道:“統領您怎麼來了,耶律大人有什麼指示?”
其木格在沔水縣有一個自己的特殊身份,那就是耶律大人的替身,經常替耶律大人去做一些事情,因此其他人看到他,基本就明白耶律大人的意圖了。
這時候,其木格道:“唐大人,審個案子怎麼婆婆媽媽的,趕緊判了吧,耶律大人說,白虎堂無罪。”
唐萬年聽了這話立刻道:“是,下官明白。”
說著唐萬年直接跑回了自己的知縣桌案前,而一旁的貴婦看著其木格皺眉道:“其木格,耶律大人什麼意思,現在可是咱們牧蘭人受了欺負,大人就這般不清不楚的把人放了?他是咱們牧蘭人的官,還是漢人的官?”
“嗯?”
其木格這時轉頭看向了貴婦,臉上帶著嘲諷道:“木業特.塔拉之妻,你們木業特家族最高不過隻是出了一個千夫長,就憑你們卑賤的身份也敢質問三朝丞相出身的耶律大人的決定?”
“就你們也配!”
其木格可不慣著什麼狗屁貴婦,你們那家族一百年最多出了個千夫長,你們這群吃祖宗老本東西,也敢對耶律大人,不敬,簡直是活膩歪了。
我耶律家再落魄,那也是大都的貴族,豈是你們這些鄉野土著能夠質疑的。
真是可笑。
總是拿著祖宗掙下來榮耀耀武揚威,還敢質疑耶律大人的決定,你們不知道自己都不如白虎堂的一個管事有用嗎?
耶律大人那是看在牧蘭人的身份上幫著你們,不然你們憑什麼在這裡跟陳九四耀武揚威?
就憑你們家裡那點拿不出手的實力嗎?
可笑,人家陳九四要是真的較起真來,滅你們滿門也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有時候,其木格都感覺好笑,這群愚蠢的同族,怎麼就會覺得他們一個普通人,隻因為身份高貴,就敢對漢人武道強者趾高氣昂呢?
是,在身份上,他們不如你,你們是牧蘭貴族,他們是漢人賤民。
可是拋開身份,你們怎麼跟人家比。
愚蠢!
這是其木格給他們的評論,這一百年算是把牧蘭的一些貴族養廢了。
一百年前,他們的祖先,是馳騁大漠,征戰南北的牧蘭英雄,他們跟著大漢,一路馳騁,征服了歐亞大陸,那時候是何等的雄姿英發。
結果入主中原之後呢?
全都被中原的美好侵蝕,酗酒,武備鬆弛,讓曾經引以為豪的戰鬥力,丟失一空。
隻剩下一個空殼子的貴族身份。
要不是達魯花赤府的建立保證了他們的地位,他們如何能夠在各地過上如太上皇一般的生活啊。
現在的牧蘭族,可以說是一盤散沙,除了三大軍團還能戰鬥,基本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戰鬥力了。
而且牧蘭人從來不肯放下自己的高傲,不肯漢化,學習漢人,融入漢人,最後隻能是劇烈的民族矛盾。
他們總感覺漢人都是待宰的羔羊,認為自己是高貴的民族。
可是他們怎麼不想想,遠在一百多年前,他們也曾經是彆人眼裡的賤民,那時候有一個民族,叫做女真,他就統治了牧蘭二十餘年,牧蘭也被他們稱為賤民,可是二十年後呢?
金國滅國!
這樣的教訓就放在眼前,可是牧蘭人從來不知道吸取。
上到朝廷丞相,下到地方各地的牧蘭人,都抱著他們是高貴民族的可笑想法,過活著。
實不知,漢人正在想辦法反攻,若是再不重視漢人,重用漢人,他們的下場已經注定淒慘。
這一切就是耶律家族的主張,漢化,漢民族的人口遠高於牧蘭人,隻有漢化,把牧蘭人劃入漢人,從此不分你我,大乾的統治才能長治久安。
可惜啊,上麵不同意,丞相伯顏甚至當眾駁斥耶律家的奏折為:禍國之言。
氣的耶律家當家家主,當場吐血,後來不幸身亡,而耶律家後人也都陸續外放,不在京城做官。
其木格作為耶律家的家奴,自然知道這裡麵的事情,也明白,耶律大人一直主張的籠絡漢人的目的!
因為他對這些隻知道仗著身份的牧蘭人很是看不慣。
唐萬年坐回了自己的縣令桌案,一拍驚堂木,啪!
“本縣現在宣判,白虎堂無罪,全部一乾人等當堂釋放……”
聽了這話,陳解過去,緊跟著抓過陳小虎手上的鐵鏈子,運足了內力一扯,咯嘣,鐵鏈子崩斷。
嚇了那個牧蘭貴婦一跳,緊跟著轉身離開。
看著陳解與陳小虎大搖大擺的離開,牧蘭貴婦氣的怒道:“走,回去,找阿魯台大伯,讓他評評理。”
這時管家看了看身後那一對失魂落魄的小夫妻道:“婦人,他們呢?”
貴婦聞言看了他們一眼道:“我家夫君塔拉既然如此喜歡他們,就讓他們陪葬吧,做的乾淨點。”
“是!”
管家立刻同意,緊跟著一行人離開,而這對小夫妻卻不知道死神已經向他們悄悄的張開了雙臂,他們以為出賣良心,誣告陳小虎就可以活命,其實,他們自從跟這件事粘上了之後,就很難全身而出了。
而這並不算是什麼新鮮事,每年死在這些牧蘭人手裡的漢人,最少也能有幾十人,多的時候甚至上百人。
而這個已經不算是新鮮事,漢人們已經司空見慣,甚至有些麻木了,誰要是被牧蘭人殺了,那就是運氣不好,點子背,大家感慨一下他運氣背,也就沒有下文了。
這就是這個時代漢人的真實寫照。
陳解一行人出了衙門口,其木格帶著他們就前往耶律府。
今日耶律要開席招待沔水縣的三大巨頭,南霸天,柳老怪,陳九四,必然是有事情的。
這樣想著,很快一行人已經到了達魯花赤府。
進了府內,隻見裡麵已經開始歌舞升平。
柳老怪與南霸天各自坐在一旁,中間是耶律,半躺著欣賞舞娘們的舞蹈。
薄薄紗罩玉汝,青絲饒腿柔,花間飛蝴蝶,樹畔鳴杜鵑。
好一場奢靡的舞蹈啊。
耶律看著眼前的豔舞,柳老怪也滿是欣賞,唯有南霸天心不在焉,這舞再美也引不起他心中的漣漪。
因為沒啥用啊。
這般想著,這時陳解走了進來,一進來,陳解向耶律先行禮。
“見過耶律大人。”
耶律這時張嘴吃了個葡萄,看著陳解道:“九四,事情處理完了?”
陳解道:“托大人之福,已經處理妥帖。”
耶律道:“坐,坐。”
陳解被安排在了南霸天下首的位置。
坐好,陳解對南霸天拱手道:“多日不見,幫主依舊神采奕奕啊。”
南霸天看了陳解一眼道:“你也很滋潤啊,聽說昨日還逛廟會了?”
“還真是什麼也瞞不住幫主啊。”
這邊說著,南霸天道:“對了,聽說白郎中來沔水縣了,有空送到總舵,我也許久沒有見他了。”
“好。”
陳解笑了笑,南霸天道:“對了,以後你彆讓白郎中做那麼危險的事情,我聽人說,回途遇襲了,差點沒回來是吧,這要是出事了,我漁幫可就少了一個優秀的郎中啊。”
陳解臉色一黑,緊跟著帶著笑道:“是,幫主所言甚是,我會注意的,下次不會讓賊人抓住機會的。”
二人這邊竊竊私語,耶律開口道:“你們二人說什麼呢?”
陳解聞言道:“沒什麼,跟幫主聊一下家中長輩之事。”
耶律道:“行了,今日宴請,不說家中之事,既然人齊了,你們都下去吧。”
耶律揮揮手,讓這些舞女都撤下。
“通知下去,開宴。”
聽了這話,下麵的人立刻搬來了桌子,一張大桌子,然後就上菜。
今日幸好不是全魚宴,咱們的達魯花赤大人喜歡吃魚是出了名的,但是今日這樣宴席,很豐盛。
最中間一隻烤全羊,還有一些牧蘭特色美食,最後一人上了一個碳爐子。
上麵有一塊鐵板,目的很明確,因為每個人吃肉的口感不同,有喜歡烤大一點,有的喜歡小一點,故用一個爐子,可以做二次燒烤。
很快各色美食端上來,而收尾的還是耶律最喜歡的魚生。
也不知道,為何這位耶律大人,對魚生如此情有獨鐘。
耶律看著菜上齊了,自己首先拿起筷子,夾起了一筷子魚生,吃進肚子一臉的滿足。
南霸天跟著吃了一口,柳老怪沒動,陳解不吃生的,用鐵板把魚生煎熟了。
吃了一口。
耶律這時道:“各位莫要拘束,我這裡沒有江湖恩怨,沒有上下尊卑,各位暢懷即可。”
聽了這話,幾個人齊齊抱拳道:“是,耶律大人。”
耶律笑而不語,緊跟著有吃了幾口菜,喝了幾口酒,看了一眼南霸天,隻見南霸天黑著臉,眼睛也盯著陳解,很不友善的樣子。
耶律輕輕咳嗽一下道:“南幫主,我都說了,今日不論江湖恩怨,隻吃飯,你老盯著九四作甚啊,莫非你們還有什麼沒化解的恩怨,要不要我幫忙啊?”
南霸天聞言立刻道:“耶律大人多心了,我跟九四關係甚好,沒有什麼恩怨。”
聽了這話一旁的柳老怪出言嘲諷道:“是啊,沒什麼恩怨,可是你沒少給九四下套啊,要不是九四反應快,估計現在都被你坑死了。”
“你胡說什麼呢?柳老怪,我何時坑過九四?”
“九四是我幫中之棟梁,我愛護還來不及豈能打壓,陷害,再說你個漕幫的人,怎麼能知道我漁幫的事情,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休要在耶律大人這裡搬弄是非!”
“我搬弄是非!”
柳老怪頓時怒了,不過剛張嘴,想了想還是把嘴閉上了,緊跟著坐下來不說話了。
他還不想把事情引爆,惹出大亂子。
陳解這時也適時的打圓場道:“哈哈,多謝兩位幫主的厚愛,今日不談這些,耶律大人今日招我們前來,不是單獨為了吃飯這麼簡單吧?”
耶律聞言看了看眾人道:“嗯,還是什麼也瞞不過九四啊。”
耶律想著歎了口氣道:“我這個達魯花赤當的難啊,朝廷把一個縣交給了我,我要用心打理啊,那裡稍微有問題,我就夙夜難眠,不滿各位,我已經許久沒有睡一個安穩覺了。”
聽了這話,眾人沉默了,看看耶律道:“大人,辛苦了。”
耶律道:“不辛苦,我勤政愛民,雖然我是個牧蘭人,可是我對漢人是一視同仁啊,從來沒有針對過……”
眾人看著耶律,一臉懵逼,這位耶律大人到底要做什麼?
這樣想著,這時耶律終於一轉道:“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如此愛漢人,漢人卻要反我呢!”
眾人一聽這話,瞬間明白,這重點在這呢。
這時南霸天開口道:“大人,到底誰敢反大人,我等替大人除了此害!”
耶律聞言道:“拜火教!”
眾人聞言全都沉默了,互相對視一眼,緊跟著南霸天道:“拜火教進入咱們沔水縣了?”
耶律道:“嗯,已經進入咱們沔水縣了,而且還正在做一件大事。”
“大事?什麼大事?”
眾人齊齊看向了耶律,耶律道:“他們正在打造一批軍械,準備支援北地叛軍!”
嗯?
聽了這話眾人的眼睛都是一瞪,北地叛軍,指的就是拜火教北地起義軍唄,可是他們竟然在沔水縣進行打造軍械,這也太囂張了吧。
南霸天與柳老怪對視一眼,彼此眼神中都有震驚。
他們沒想到拜火教會選擇直接在沔水縣打造兵器,畢竟他們偷摸采買生鐵,他們是知道的,可是一般都會運走啊,而這次怎麼就選擇在縣裡打造呢?
而陳解也是一臉震驚,從表麵看不出任何問題,可是他心裡卻一點也不吃驚。
吃驚什麼,他不單知道拜火教在城裡打造軍械,他還答應拜火教幫著他們把這批軍械運出城呢!
所以有什麼好吃驚的,不過戲還是要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