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鬆友視越想越頭疼,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公用電話亭旁。
他鬼使神差般又撥通了凜子家的電話。
這次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但凜子的聲音很不好,她也碰到了一樣的事情,而且比村鬆友視更為嚴重!
兩人很快就在某家咖啡館內碰了頭。
凜子告訴他,前幾天晚上十一點多到家裡時,丈夫還沒睡,她說了聲“我回來了”,也不見丈夫搭理自己,隻是埋頭看書。
凜子發覺他的態度有點不對勁,就對他解釋說因書法中心有緊急活動,所以回來比較晚。
見丈夫還是一言不發,她隻能先上樓換衣服,就在這時,背後突然響起了丈夫的聲音:“等一下,你乾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的話像鋒利的刀子一樣戳穿了凜子的心。
“我還知道你一直在什麼地方和誰睡覺。”丈夫的語氣十分肯定。
“他甚至連你的名字叫村鬆友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怎麼會可能.”村鬆友視心莫名又揪緊了。
他想過有一天事情會敗露,但沒想過會來的那麼快,那麼突然。
“他還說什麼了嗎?”
“他和我說,你可以隨心所欲地去和他玩樂,你就是個肮臟的**蕩婦!我恨你,但我不會跟你離婚。”
村鬆友視就像自己挨罵一樣默然無語。
“真是滑稽呢我們兩個正好相反,是不是?”
“什麼相反?”村鬆友視看向凜子,感覺她的眼睛裡好像已經沒了高光。
“你不想離婚,你的妻子卻死命要和你離婚;我想離婚,他卻非要把我鎖在婚姻的墳墓裡。”
凜子看著他,聲音越來越低,情緒卻是越來越不對勁,
“不僅如此,我媽媽也知道這件事了。”
“你媽媽?”
“是。還記得我們在父親喪期那晚.的事嗎?我的發卡落在了那裡,然後他發現我們的事後,順藤摸瓜,知道了一切,又跑去我媽媽那裡說了一遍.”
“媽媽開始的時候還靜靜地聽,後來越聽越生氣,最後哭了起來。”
從凜子斷斷續續的訴說中,村鬆友視仿佛看到了凜子母親那傷心的樣子。
“媽媽原來隻是猜測,我承認了以後,她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她說,我怎麼會養出你這麼個不知羞恥的女兒”
村鬆友視什麼也沒說,隻是繼續聽凜子往下講。
“她說這件事太見不得人了,你父親在墳墓裡一定傷心極了。媽媽說著哭了起來,然後又問我那個人是誰。”
“你怎麼說?”村鬆友視問道。
“我也說了你的名字,瞞是瞞不了了。”凜子眼裡閃著淚花,“友視君,現在我失去了一切,隻剩下你。”
“我也是。”村鬆友視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了十四歲的女人,同樣這麼說道。
“離開這兒吧。”凜子忽然抬頭看他,“我們去山梨縣。我陪你去共榮社,我去那兒當你的部長夫人,我們走的遠遠的,再也不回來了,好嗎?”
“那你的家人”村鬆友視聽的心頭一熱。
“我的家人現在隻有你了。”凜子低聲道,“你就是我的一切,友視君。”
“好!那我馬上回公司辦理手續!”村鬆友視點頭道。
凜子接著說道:“好,那我現在就去區政府拿離婚協議書,我簽下名字寄給他,就算他不同意,提出協議後,我也算是單身了。再也不會有人說我偷情,婚外戀.”
“那就拿兩份。”
“友視君”
“我也下定決心了。隻要能變回自由之身,離婚就離婚吧,有你在,就算去山梨縣,也總能重新開始不是嗎?”
“那這樣我們兩個都成了單身了。”
“彆人也不會再說我們偷情或不正經了。”
“嗯!去完公司,我馬上就訂去山梨縣的車票,越快越好!”村鬆友視感覺自己好像一刻都等不了了。
“嗯。那個,友視君.走之前,我們可以去一趟‘peterct’嗎?我想見一見北川老師,想讓他知道,太陽以西是存在的,我們回去追尋”
凜子低下頭不敢看他。
她怕被拒絕。
但村鬆友視卻跟著點了點頭。
臨走之前,他也很想再見一次北川老師。
不知道為什麼。
他總覺得可能這次不見,以後再見就很難了。
大概是山梨縣和東京都實在是相隔太遠了吧。
臨近傍晚。
北川秀和我妻夢子把齋藤玲奈等人一一送出咖啡館,正準備打烊,斜刺裡忽然躥出兩個人,頓時嚇了他一跳。
“北川老師,冒昧來訪,實在抱歉!”村鬆友視手裡提著禮盒,一旁還跟著位端莊典雅的女人。
北川秀愣了下,旋即把兩人迎進咖啡館,順勢向我妻夢子介紹了一番。
我妻夢子正準備笑著打招呼,鬆原凜子卻微微欠身,向他們表明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聽到兩人竟然想從“婚外戀”轉為“合法夫妻”,饒是見多識廣的北川秀也吃了一驚。
他知道村鬆友視這事,婚外戀在日本中年群體裡十分常見。
但正如他寫的《國境》那般。
社會製度和各種因素疊加下,這樣的婚外戀要麼一直藏著掖著,要麼像“初”和島本那樣最後各自安好,回到正途。
幾乎沒人願意舍棄家庭、社會關係以及生活中的一切,然後這麼毅然決然的在一起。
因為太陽以西的本質,是死亡。
離開前,鬆原凜子笑著懇求北川秀在一本3月號的《文藝》上簽下大名,並說等他們找到“太陽以西”後便把答案寫在他的名字下麵,然後再把雜誌寄回來。
村鬆友視兩人心意已決,北川秀和我妻夢子當然隻能祝福,目送他們攜手離開,然後在心裡期望他們真能走出和“初”與島本不一樣的結局。
“秀君~中年人的生活好像很痛苦呐。”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我妻夢子歪著頭說道。
對她來說,村鬆友視他們的生活還很遙遠,是她無法理解的東西。
北川秀兩世為人,相對感觸多一些,隻是此時,也隻能歎一口氣說道:“希望村鬆副總編他們能心想事成吧。”
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
等再次收到村鬆友視兩人的消息時,得到的卻隻是一封長信、一本回寄的《文藝》,以及兩份冰冷的屍檢報告。
4月初的東京,天空中開始飄蕩起紛飛的櫻花花瓣。
今天“peterct”罕見的在工作日也停止營業了。
連天天來這兒工作學習的麻生真由美三人也被告知放假一天。
北川秀獨自一人坐在電腦桌前,一手抱著皮特,一手輕輕打開那本《文藝》。
在他的簽名下方,沒有“太陽以西”的答案。
隻有凜子用毛筆書寫的一句“請原諒我們最後的任性。請把我們兩人合葬在一起,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一旁翻開的還有兩份冰冷的屍檢報告。
原來人死之後,也不過就是兩張屍檢報告。
終於把這段劇情給寫完了!
實在是不擅長說這段故事!
還好,總算是過去了!
明天終於可以寫抄《失樂園》了!
屍檢報告就不貼在正文占字數了,後麵有免費章節可看。
感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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