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說實話,這部作品讓我對日本大大改觀。”
孔貝斯科如實對老者說道,
“過往送來評選的日本作品大多充斥著血腥暴力和獵奇元素,這讓我一度懷疑起日本人的審美和素養,但這部作品.”
“浪漫!極致的浪漫!用死亡來雕刻愛情的浪漫!這就是我在這部作品裡看到的東西。”另一名老太太扶著眼鏡忽然湊上來說道。
相對感性的法國人對一部作品的好壞,其評判標準往往先是它能否讓人代入。
這和日本文壇追求繁瑣、說教和晦澀的感覺恰恰相反。
見有人談論起這部唯一入圍的海外作品,正在議論其他的院士們紛紛湊近,一個接一個表達起自己對《失樂園》的感覺。
“男女主人公各自有自己的家庭,因偶遇而相識,從而開始了熾熱、執著的不倫之戀。
他們並不是因為缺少關愛而去尋找外遇,也不會因為情感老化而走向離婚,他們既厭倦家庭又留戀家庭,他們作出的所有姿勢,都是不知如何自衛的自衛,是生命最後的激越階段的背水一戰。”
“我認為,《失樂園》的書名就很好詮釋了這位作者的核心寫作理念——
偷食禁果的人被逐出樂園。
為了返回樂園,永久地生活在樂園裡,他們踏上了不歸之旅。
這是一部夢幻與現實、靈與肉、歡悅與痛楚相互交織的震撼心靈的傑作。
從閱讀體驗上說,遠超其他九部入圍的作品!”
“沉淪在滿是汙穢的現世,走向死亡的旅行,單程票就足夠了。
與相愛的人一同赴死,男女主之間,那最深的牽連,究竟是愛,還是**?這是極致的浪漫,還是庸俗的肉欲呢?
我這幾天反複看它的結局,忽然發現故事的結尾,作者已經點出了我想要的答案。
兩人心裡生出了膩味,說明一直讓他們糾葛的是**,不是愛。
也就是說,男女主至死都所要追求的自由愛情,實際從一開始就並不存在”
說完這話,那名院士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默然摘下眼鏡,輕輕抹了抹眼角,隨後又說道,
“這位作家,據說今年才二十四歲。”
“隻有二十四歲?!您沒有在開玩笑麼?!”孔貝斯科覺得《失樂園》獲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雖然此前龔古爾獎從未有過頒發給亞洲作者的先例,但其他九部入圍作品和它的差距實在太大。
他們法國人喜歡,崇拜,也熱衷於推廣優質。
要是龔古爾獎睜著眼睛說瞎話,獎項的含金量一定會直線下降!
在法國,最不缺的就是各種獎,而龔古爾獎能一直占據最高的那張王座,靠的就是,公平,公平,還是公平!
話雖如此,但身為在場年紀最小的院士,又是1991年的龔古爾獎獲得者,孔貝斯科在看到即將有一名年僅二十四歲的亞洲作家獲獎時,心裡還是有些百感交集。
自己孜孜不倦一生追逐、學習的東西,人家年紀輕輕就全會了,這就是凡人和天才之間的差距嗎?
“不僅隻有二十四歲,他在日本的名聲可不比我在法國弱。”那名院士繼續說道,言語間滿是欽佩和敬意。
能在某個國家的文壇成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代表他未來必將被寫入世界史中。
這應該是所有愛好者、從業者畢生追求的目標了。
“奧德梅鬆老師,您說的也太誇張了吧。”孔貝斯科瞪大眼睛,完全沒了五十歲知名家的氣質!
讓·奧德梅鬆是當代法國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中文譯名是端木鬆,不少隔壁的愛好者一定聽過這個名字。
他現在還是法蘭西學士院的院士,代表作《永世流浪的猶太人史》在法國創下了年銷量700萬冊的恐怖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