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景被他拉了一個趔趄。
不過看他周身氣息冷冽,時景沒吭聲,乖乖小跑著跟在他身後。
幃帽下,時景嘴角微微勾起。
還算有些眼力。
當然,也隻是一丟丟。
待他們走出足夠遠,容衍背著鼓鼓囊囊的包袱從街角處閃身出來。
早上情況緊急,他抱著一堆吃食剛跳出去就發現失算了。
怕小白眼狼被看出破綻,發現這也是個奸細,一氣之下直接給哢嚓了,他暗中跟著時景一行人逛了一上午。
如今看來,小白眼狼已經找出應對的方法了。
心稍微放下,他駐足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永寧縣城,城北,滿倉糧鋪。
王掌櫃正指揮著夥計搬運清點剛入庫的糧食。
他是個乾練的中年人,腰板舒展筆直,袖子高高擼起,露出筋肉分明的小臂。
所有練家子看見,一眼便能看出這是個同行。
忽而,外麵有人進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他麵色詫異一瞬,隨即露出喜悅的笑容,飛快交代了旁邊的夥計幾句,讓其接替自己的工作。
他自己則飛奔著跑了出去。
聽見跑步聲,容衍轉過身,正對上王掌櫃燦爛的笑容。
他也跟著露出一個笑來:
“王叔,許久不見。”
“許久不見,快讓王叔來看看!”
雖然容衍易了容,但那可是幾乎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麵長大的小崽子,他怎麼會認不出來。
快步上前,王掌櫃親昵的將手搭在容衍肩膀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尤其著重看了他的臉色。
雖然容衍稍稍易了容,遮掩了一部分膚色。
但人有沒有精神,心情好不好,從眼神中就能看出來。
眼前站著的子侄,眸色黑白分明,連往日藏在眸底最深處那些他看不懂的東西似乎都消失不見了。
整個人氣息平靜了許多。
王掌櫃勉強滿意的點了點頭:
“又清瘦了一些,不過臉色倒是好了不少,岑老大夫的找到治你頭疾的辦法了?”
容衍搖頭:“不是岑老,是新來的一個軍醫。”
“軍醫?醫術能有岑老好?他師承何處?可信嗎?有沒有說能不能根治?”
容衍連忙打斷他連珠炮似的話:
“王叔這些事以後再說,今天來是有兩件事需要你幫忙。”
“何事?”
王掌櫃立即正了神色。
這小崽子既然易了容,就說明在做一些不能露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