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藍驀地停住腳步,轉過身去。
時星燃還是站在原地看著她,雙唇緊閉,似乎沒有說過話。
但所有人都聽見了。
此時沈芸的臉上一片煞白。
薛管家激動地走到時星燃麵前蹲下,“小少爺!你終於肯說話了!”
上一次聽見小少爺說話還是半年前。
那天是少爺病發了,痛苦地蜷縮在沙發上,小少爺走上前喊了一聲爸爸。
薛管家的眼裡似有淚光閃爍,“你剛才說,是沈小姐欺負你?顧老師保護了你?”
時星燃又不說話了,隻是點了一下頭。
薛管家回頭瞪向沈芸。
沈芸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連忙搖頭,說話都結巴起來。
“不……不是這樣的,是個誤會……”
她在時家的這一周,就沒聽時星燃說過一句話,也找傭人打聽過,說時星燃平時不愛說話。
可她覺得時星燃就是個啞巴,或患有嚴重的語言障礙,根本開不了口。
時家不過是好麵子,才對外說時星燃不愛說話。
如果不是認定時星燃不能告狀,她剛才哪敢對他說那些。
薛管家臉色鐵青,“沈小姐,解釋的話還是留著見到我家少爺再說吧!”
時星燃是時家的寶貝,豈能任人欺負虐待?
但沈芸身份特殊,薛管家也不好擅自處理,隻有等時燁回來了再說。
沈芸心裡慌得不行,還想做最後的掙紮。
她走上前,俯下身溫柔地看著時星燃。
“燃燃,小朋友不可以撒謊哦。是不是阿姨平時對你太嚴格,讓你不高興了?你看阿姨都教你七天了,你連一筆都不願意畫,是因為不喜歡學畫畫,所以想用這種方式把阿姨趕走嗎?”
顧今藍冷笑,“他隻是不愛說話,你當他是傻子嗎?”
時星燃依然沒說話,躲到了薛管家的身後。
見時星燃如此害怕沈芸的樣子,薛管家心疼壞了,警告道:“沈小姐再不離開,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沈芸意識到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狠狠瞪了顧今藍一眼便離開。
到了樓下,馬上拿出手機撥通時燁的私人電話。
她不能坐以待斃,與其等著薛管家去燁哥哥那裡告狀,不如她自己先說。
從薛管家嘴裡說出來,和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可以完全是兩碼事。
很快,電話接通,那邊傳來時燁一如既往冰冷聲音:“什麼事?”
沈芸哽咽起來:“燁哥哥……”
時燁的聲音突然急了,“怎麼了?是燃燃出什麼事了嗎?”
“燃燃沒事……就是……剛才傲靈頓幼兒園的老師來了,和我鬨了點誤會,薛叔讓我離開,燁哥哥,我……”
得知時星燃沒事後,時燁的語氣又恢複如常,直接打斷了沈芸,“我在開會,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不等沈芸再多說一句,時燁就掛了電話。
沈芸也不敢再撥過去打擾他工作,心下一橫,決定去集團樓下等他下班。
沈芸離開後,薛管家詢問時星燃具體情況,但時星燃不願再開口。
他看向顧今藍,態度變得謙和:“顧老師,能否把剛才的經過詳細告知?”
顧今藍點點頭,把事情經過說完後,薛管家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十分抱歉,剛才是我沒有弄清楚狀況,誤會了你。”
顧今藍笑了下,“沒關係,確實也是我動手打人在先。”
剛才那種情況,如果時星燃不開口替她作證,任誰來看了都會認為,臉上有巴掌印的沈小姐是弱勢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