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波客棧。
已近半夜,蕭倉舒卻沒有絲毫睡意,自從蘇淩離開之後,一直到現在,他的擔心從未停止過。
倒不是擔心蘇淩去風月場出什麼事,而是這是在渤海城,若是真的暗影司有了什麼變故,怕是蘇淩這樣出去,真就有暴露的危險。
更何況,蘇淩此去還真不是單純的尋樂子,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蕭倉舒越想心裡越七上八下。
他一邊在房中踱步,一邊想著,再等半個時辰,若是蘇淩再不回來,自己橫豎要出去探聽一下風聲的。
便在這時,蕭倉舒忽的覺得窗欞處發出一陣撲棱棱的聲響,雖然聲音較弱,但畢竟夜深人靜,聽得非常清楚。
蕭倉舒驀地緊張起來,他抬頭盯著那窗戶,發覺整個窗戶紙都隨著這聲響有節奏的微微震動著。
蕭倉舒心中一凜,幾步走到桌前,抄起蘇淩的江山笑,悄悄來到窗戶前。
深吸一口氣,他這才猛地將窗戶打開。
一道火紅色的身影極速的從窗外飄然躍進屋中。
“何人!”蕭倉舒先是一愣,卻發現是個長相頗魅的紅衣女娘,而她懷中抱著一人。
那人不是蘇淩又是何人?
“蘇哥哥”蕭倉舒驚聲道。
忽的眼眉一立,將手中江山笑一橫,冷然道:“你把蘇哥哥如何了!快講!”
穆顏卿斜睨了蕭倉舒一眼,聲音帶著些許的不屑和嬌蠻道:“小子拿著兵刃就膽大起來了麼?會用麼?”
“我”
穆顏卿冷哼一聲,不等蕭倉舒說話,又冷聲道:“江山笑這還是姐姐我給蘇淩的他給了你了不成?”
她真以為蘇淩把自己贈給他的江山笑轉贈給了蕭倉舒,一臉氣鼓鼓的神色。
蕭倉舒見她的神情,又聽她說蘇淩這兵刃還是她送的,已然斷定這女娘應該不是壞人。
他這才收了江山笑,一拱手道:“這位姐姐我方才唐突了這兵刃是蘇哥哥臨走時交給我保管的,他說去風月場不方便帶著。”
穆顏卿這才消氣,原來蘇淩並未將這江山笑給他她又瞥了蕭倉舒一眼,冷聲道:“你是蕭元徹的四公子叫什麼蕭倉舒的?”
她這語氣冰冷,似乎還帶著些許的不屑。
蕭倉舒聞言,原本已然把穆顏卿當做自己人了,見她如此,不由得臉色也冷了下來,一字一頓道:“不錯,家父蕭元徹,我名蕭倉舒,沒有那什麼二字”
穆顏卿冷哼一聲,仍舊對蕭倉舒一臉的不屑道:“我管你是誰,你跟我也說不著,現在出去另外開一間自己住了,沒有我的話,莫要來煩!”
不是穆顏卿故意找事,隻是她本就是荊南王錢仲謀的人,她亦知道,荊南與蕭元徹之間早晚必有一戰,現在隻是表麵和平罷了,自己的紅芍影這幾年也沒少跟暗影司交手。
所以,對於蕭元徹的兒子,她是一點好臉色都欠奉的。
蕭倉舒見這女娘態度如此蠻橫,頓時滿心怒氣,可是見她回頭小心翼翼的將蘇淩放在榻上,一臉關心神色不似作假,他這才又消了氣。
想來這女娘跟蘇哥哥關係不一般吧。
蕭倉舒隻得按照穆顏卿的話做,朝著房門口走去。饒是如此,他卻是不放心蘇淩,不過走了兩步,便又停身站住,回過頭朝榻上的蘇淩看去。
“看什麼還不走!”
“我蘇哥哥怎麼了”蕭倉舒終是沒有發作。
“無事一會兒就醒出去!”穆顏卿的聲音又大了幾分。
蕭倉舒聞言,也是無奈,隻得搖了搖頭轉身出去了。
穆顏卿見蕭倉舒出去,這才來到桌前,倒了一卮白水,扶著蘇淩喝下,然後守在榻邊,癡癡的看著他。
滿腦滿心,全是這個白衣少年郎。
不知過了多久,蘇淩方幽幽轉醒,隻覺得腦袋發蒙,眼睛發暈,影綽綽的覺得自己正躺在一處房中的榻上,身邊好像還有一個人,一身火紅色的紗衣,那身姿,好生熟悉。
蘇淩瞬間清醒,眼睛也刹那間看清這榻前的人。
不是穆顏卿,又是何人?
與此同時,他驀地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然身在流波客棧自己的房中了。
蘇淩緩緩的看向穆顏卿。
此時此刻,這個女娘正用白皙的手支著螓首睡著了。
蘇淩沒有將她叫醒,隻是柔柔的朝她看去。
卻見這個天生魅骨的女娘,一頭烏黑長發,隨意的散開,卻顯得飄逸靈動。白皙的肌膚,凝脂一般,黛眉秀目,長長的睫毛微微的翕動著,瑤鼻櫻唇,雪腮香頸,此時,她睡得正香,麵色微微泛著緋紅,更顯的說不出的魅惑。
蘇淩就這樣看著她,心神也不由的一蕩,有些移不開眼睛。
他有些不自覺的伸出手,想要在她的瑤鼻上輕輕的刮一下,隻是才伸手一半,那睡夢中的可人兒卻幽幽轉醒,一眼看到蘇淩醒了,不由的一喜,嬌柔一笑道:“蘇淩你醒了”
她說完這句話,才發現蘇淩一隻手剛伸到她的眼前,被她一句話說出,連忙觸電似得抽回手去。
蘇淩臉色一紅,做賊心虛似得咳了幾聲,掩飾尷尬道:“額穆姐姐,我這是怎麼回來的還有你怎麼會”
可是,穆顏卿豈能揭過此事,朝著蘇淩魅惑一笑,忽的一把握住蘇淩的手,嬌憨道:“你方才想要趁我睡著,做什麼?被我逮個正著”
蘇淩頓時臉紅脖粗,尷尬道:“沒有我就是”
穆顏卿怎麼肯給蘇淩辯白的機會,忽的整個身子傾倒在蘇淩胸膛,用蔥指輕輕在他脖頸上一劃,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你就是要怎樣啊”
蘇淩頓時呼吸急促起來,整個人感覺無比燥熱。
這個妖精,要是每次都這樣,蘇淩真的不敢確定,他每次都能把持的住。
蘇淩隻得又使勁咳了幾聲,忙道:“倉舒倉舒呢他怎麼不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