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看著眼前的少年,仍舊白衣勝雪,宛如當年,不由的心生感慨,當年在兩仙觀,今日在三清觀,都是這個少年,雷霆萬鈞。
“不浪,這些年你過得好麼”蘇淩的聲音有些顫抖,自兩仙觀林不浪為救自己險些喪命,被空芯道人所救,到如今恍恍幾年過去,往事如風,離彆的人,終會再見。
“公子,我很好,師尊和兩位師姐對我都是極好的”林不浪的神情也有些激動,“公子,你過得好麼”
蘇淩用力的點了點頭,一臉慨歎道:“都好大家都好好的活著,便是都很好”
無論亂世、抑或大災大疫,隻要活著,便是世人最大的期望,再如何艱辛,隻要活著,便是一切都好!
隻是這個場合實在不適合敘舊,事情還需要善後,這裡也不是敘舊的地方。
蘇淩拍了拍林不浪的肩膀,朝著癱在地上,嗚嗚呻吟的許光鬥走過去,然後緩緩的蹲下身,不屑的看了他幾眼道:“許曹掾,這要是把你從司法曹贖出來,得花多少金呢?給我個數,我做個參照啊”
那許光鬥在地上哼了半天,這才多多少少的恢複了一些,他一臉怨毒的看著蘇淩,忽的破口大罵道:“陳甲審預,你們都是王八蛋!合起夥來對付我!你以為你們真就得逞了!我是曹掾!我兄長許宥之更是大將軍眼前最依仗的人!隻要許家尋我不著,定然會驚動我家兄長,到時候我家兄長在大將軍麵前說幾句話,依照大將軍心慈麵軟和多疑的秉性,定然會懷疑另有隱情許家上下定然全力保我無事!”
說著,他發狠似得朝著蘇淩吼叫道:“隻要我能重見天日,姓陳的,那便是你的死期!哈哈!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他又是一陣狂笑。
蘇淩心中一凜,這許光鬥看似瘋瘋癲癲的話,真就提醒了自己,依照沈濟舟優柔寡斷,瞻前顧後又多疑的性格,再加上牽扯各大族的利益,許宥之再居中運作,沒準這許光鬥還真死不了。
若是許光鬥不死,許宥之又跟審正南他們講和,那自己的計劃照樣還是失敗的
許光鬥絕對不能活著。
想到這裡,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許光鬥,眼中已滿是殺意,冷聲道:“哦?多謝許曹掾提醒,原本隻是想抓了你的”
許光鬥立時想到了,蘇淩定然是想要斬草除根,頓時一臉的驚恐,破口罵道:“陳甲,你不得好死!”
蘇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嘴裡還跟他一唱一和道:“是,陳甲不得好死車軋,馬踩,天打雷劈”
蘇淩在心中想著許光鬥說的話,朝審預招了招手。
那審預對蘇淩還是有些害怕的,無他,這位平時看起來不笑不說話,十分隨和的公子,下起手來,那是真的狠,往死裡打的。
可是,自己的死對頭,眼中釘肉中刺,帶他來的女俠和少俠說的明白,是人家陳公子謀劃的,打自己也是為了幫自己,他也隻能認命啊。
能扳倒許家,自己接管了那全是油水的招撫曹,自己就是再挨幾頓揍,那也心甘情願。
饒是如此,這審預還是有些磨磨蹭蹭,猶豫不決。
蘇淩心中暗自好笑,又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朝著審預招了招手。
審預這才戰戰兢兢,縮手縮腳的走了過來,一呲牙,原本是想朝蘇淩笑笑,可是牽扯到傷,一陣疼痛,頓時他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蘇淩朝他一笑,淡淡道:“審曹掾啊,在聽海樓時,我打了你,實在抱歉,你不會怪我吧!”審預忙擺手道:“怎麼能啊陳公子用的是苦肉計,這位少俠和這位女俠都跟我說清楚了,如今又當場拿了那許光鬥,我自然全部明白了,莫說我挨了一頓打,就是再挨一頓,那也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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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淩聞言,哈哈大笑道:“行!審曹掾果真是個男人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不過也總不能讓你挨這打啊隻是,冤有頭債有主,審曹掾應該想清楚,到底是誰讓你挨了這頓打,又白白掉了一顆槽牙的”
審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彎,不知道蘇淩何意,疑惑問道:“陳公子,這話何意啊不是您”
蘇淩嘿嘿一笑,裝作很親切的樣子,一把摟住他的肩膀,低聲道:“我打你是因為什麼不還是因為這個鳥人麼”
說著,蘇淩朝著許光鬥努了努嘴。
他又一笑道:“若不是他,你能白白挨這一頓打?所以冤有頭債有主,這筆帳,歸根結底”
“對對對!王八蛋!我怎麼把這事忘了!來啊,不用等押回司法曹了,現在給我狠狠的打這混蛋一頓,出出氣再說!”
審預一聲令下,身後的司法曹官差早準備好了皮鞭棍棒,齊齊呼喝,往許光鬥身上就是一頓招呼。
許光鬥被這頓毒打,打的爹媽嚎叫,滿地翻滾,隻學狗叫。
不多時,整個人血刺啦胡的,成了血葫蘆。
蘇淩一皺眉,這才道:“拉倒暫時拉倒,這可是道門之地,總得慈悲為懷是不報仇也不急於一時,眼下有個要緊事我得跟你說了”
審預忙點頭道:“還請陳公子賜教”那神色,真就跟哈巴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