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城中心區域,一座朱門大宅。
宅院深深,占地遼闊,碧瓦紅牆,一看就知道這家大宅的主人不是什麼尋常之輩。
大大的黑漆匾額上,寫著頗有氣勢的兩個字:淳府。
原來這裡便是渤海精銳騎兵長戟衛副都督淳庸的府邸,怪不得看起來極儘氣勢。
雖然是長戟衛副督,可是如今他是整個渤海最有軍權的人。沈濟舟與蕭元徹戰,整個渤海的兵將幾乎傾巢而出。留守渤海的隻剩下五萬餘人,更有一千精銳騎兵,長戟衛。
而這些留守的五萬多人,唯一的掌兵者,便是留守的長戟衛副都督——淳庸了。
軍權在手,天下我有。這句話自古真理。
更何況這可是整個渤海留守軍力的軍權。
現在的淳庸,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他甚至都盼望著沈濟舟和蕭元徹多拉扯些時日,戰爭一直不結束才最好。
因為隻有這樣,沈大將軍就回不了渤海城,那渤海城裡天是王大,自己便是王二了。
權利使人瘋狂,任何人都不例外。淳庸極其享受這種手握全部軍權的感覺。
他是沒多少文化,要不然渤海軍政他都得全部把持了,這樣才過癮。
其實,他最初被沈濟舟留在渤海的時候,心裡是拒絕的,千個萬個不滿意,就差當中名掀了桌子了。無他,人家都去戰場上撈功績了,自己守著一個固若金湯,啥事沒有的大後方,多沒意思啊。
他甚至覺得是長戟衛大都督張蹈逸。還有軍中那四大梟將聯合起來排擠構陷自己,不讓自己跟沈大將軍上戰場,以免自己搶了他們的功勞,擋了他們升官發財的道路。、
所以每每想起來,他都不能釋懷,大半夜了還能不住的罵這幾個人的娘,順便一人贈一句不是個東西
儘管沈濟舟一臉鄭重的拉著自己的手,似乎語重心長的告訴自己,渤海城是自己的根基,一定不能亂,所以淳將軍肩上的擔子比他們上戰場的那幾個人更重,一定不要負了他的期望和重托。
淳庸嘴裡雖然不住的表態,一定不負大將軍重托,認真貫徹落實留守渤海城所有的既定戰略決策,牢牢把握渤海這最後的紅線,一定守好渤海城雲雲。
但心裡就一句話,勞資信你個大頭鬼就是要老子蹲在家裡,啥好事都不帶著我
所以,最初時這淳庸是窩火憋氣,在大將軍府議事時笑臉相對,出了大將軍府,那臉就拉的跟鞋拔子是一對孿生兄弟一般,仿佛全渤海,不全大晉都欠他銀錢似得。
回到自己府上更是吹胡子瞪眼,每天不摔倆盆子四個碗的話,渾身膈應。
對下人也是張口就罵,抬手就打。連他寶貝兒子淳顯都有點害怕他,能躲著就躲著。
那年頭是沒有狂犬病,要不然真會覺得是不是這長戟衛副督咬了狗了
狗他是沒咬,其實就是紅眼病,心裡嫉妒到自己隻想啃兩口那幾個武將才算解氣。
可是後來,大將軍帶著四大驍將和能帶的兵力呼啦啦走了之後,淳庸發現,嘿,自己留渤海,還真就留對了。
軍權在握,在渤海的官員,哪一個不得恭敬著?敢惹淳都督,不想混了吧!有作威作福的機會,必須不能放過,能作死絕對不留活的餘地。
淳庸這整日撇嘴瞪眼,作威作福,這渤海城都有點小了,幾乎裝不下他這位大神了。
不過,還是有人暗罵,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小人得誌,真還把自己當成人物了。
呸!什麼東西。
後來,文良、顏仇這哥倆,一對兒都做了鬼,戰事塘報拍在淳庸的桌案上的時候,他更覺得自己留守渤海是多明智的選擇啊,要不然到時跟這倆死鬼學,把命混丟了,才是真不值得。
塘報傳來,當著諸將兵的麵,怎樣也得乾嚎兩下,以表哀思才是。
至於回到家,舞樂儘起,自己下場和美姬豔伎們表演人體動作舞蹈,那彆人就管不著嘍!
除了吃喝,除了左擁右抱,大被同眠,便是接著奏樂接著舞。
這神仙日子,不比上戰場吃土強?
尤其是想到渤海四驍將死了倆,那再評四驍將之時,自己怎樣也能撈個名額,那自己的俸祿、爵位可是大大的。這個美的自己,鼻釘泡都不知道冒了多少次了。
越想越美,良辰美景,好酒嬌娥,人生如此,美哉!美哉!
今晚,怎麼能夠例外!
夜夜笙歌這個詞,用在淳庸的身上,絕對不誇張。
此時的長戟衛副都督正半躺在一寬大的軟椅上高樂著,渾身衣衫不整,那是還有些放不開,要是放得開,他真就赤身裸體,與殿中的舞姬們坦誠相見了。
便是如此,他也幾乎赤裸了上半身,跟一個沒毛的大肥豬一般,一手一個摟了兩個嬌娥美姬,醜態百出。
這兩個美姬,一身狐媚子味道,皆未穿外衣,隻穿了薄如蟬翼的兜肚,兩個人皆靠在淳庸身上,一口一個都督的叫著,左邊那個拿著一顆梅子,在淳庸前左右晃動賣弄風騷,右邊那個勾著一壺酒,時不時的喂淳庸喝上幾口,再故意用胸脯在他身上蹭幾下,然後放蕩的格格笑笑。
再看殿中,十數個美姬,幾乎也是寸縷不掛的跳著少兒不宜的舞蹈,靡靡之音,淫詞豔曲,此起彼伏。
小日子國的電影都不敢這樣演的,人家淳庸敢這麼乾
再???????????????看淳庸臉已經通紅了,跟猴屁股一起玩消消樂,都能一起消掉。
他雙眼迷蒙,還不忘跟美姬調笑,就差直接在軟椅上開火了。
整個殿內不堪入目,荒唐至極。
便在此時,忽的一聲銳嘯,緊接著一道流光劃破大殿的窗戶紙,朝著軟椅上的淳庸激射而來。
淳庸正手嘴並用啃抓著身邊美姬,忽的覺得眼前寒光一閃,目標正是自己。
淳庸荒唐歸荒唐,小人歸小人,但是功夫也真就不弱,要不然也不能混成長戟衛副都督。
雖然他醉了,但還是頃刻之間察覺到異變的。
說時遲那時快,淳庸一把推開身下的美姬,使勁側臉。
“嗖——”
那道流光,貼著淳庸的大臉一瞬而過。饒是如此,還是擦破了他的麵皮。
淳庸一捂自己額大臉,便感覺到傷口有血流出,頓時他如殺豬一般嚎叫起來。
隨著他嚎叫聲起,整個大殿刹那間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淳庸深諳曖昧之道,燈火越暗,越有靡靡之感,那那些美人兒才搖曳生姿,所以,他本就吹了大殿的燈火,隻留正中後牆的一處大蠟燈。
昏昏黃黃,朦朦朧朧的正好
說巧不巧,這突然即至的流光被淳庸堪堪躲過,正好激射在那後牆的大蠟燈芯之上。
“嘭”的一聲,射滅大殿之上唯一的燈光,才會瞬間一片漆黑。
那些舞姬嬌娥,如何見過這等陣勢,頓時之間嬌呼連連,如大鱉翻潭一般,驚呼亂叫個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