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芳華聽聞李七檀如此言說,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神情道:“靖海樓起火之事,是我攬剛接了攬海閣閣主之時,更是我碰到的第一個棘手的案子,當時攬海閣出動大大小小閣眾,調查了數月,都未曾調查清楚這起火的原因,隻得歸於普通的走水我心中雖知蹊蹺,但直到現在依舊沒有實證原來這靖海樓竟然是你燒的”
李七檀點了點頭道:“當年之事,給溫閣主添麻煩了,實在是對不住”
溫芳華淡淡一笑道:“什麼溫閣主攬海閣也成叛逆了,所謂閣主也是舊事罷了!”
牽晁也哼了一聲道:“當年隻驚動了你溫芳華不成,我那魍魎司才是暗中察查的主力,此案成為懸案,我沒少被沈濟舟申飭李七檀,你更應該給我道歉才是”
李七檀卻看都不看牽晁一眼,直接選擇忽略。
蘇淩插話道:“這靖海樓被焚之事,竟然同時驚動了攬海閣和魍魎司兩家有那麼嚴重麼?”
溫芳華點了點頭道:“這也不能說沈濟舟大動乾戈,一則靖海樓背後的東家就是這淳庸,當年沈濟舟還要依仗淳庸收服韓氏舊部,他總得做個樣子出來;二則,那把火也燒的狠了點,四個副將一個長史,兩個彆駕四個曹掾還有十幾個大族中人所以整個渤海震動,當時沈濟舟可是下了死命令的”
蘇淩這才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這也難怪了”
卻未曾想李七檀聞言,卻緩緩搖頭,似糾正錯誤一般道:“不不不,溫閣主你說的不準確那四個副將的確都死了可是三個被燒死另外一個,卻是我親手送他上路的!”
“什麼!”聽聞此言,所有人皆驚愕無比。
李七檀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淳庸道:“淳庸啊,可記得丁雋焯丁副將麼?”
“丁雋焯我當然記得,五軍都督麾下頭一位副將,功夫也是不低,隻是嗜酒如命,有時整日飲酒,連飯都不吃了,所以精瘦精瘦的他不是也葬身靖海樓的火海了麼?”淳庸詫異道。
李七檀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還行我是真怕你不認賬,說不認得這個丁雋焯小人啊既然認得,那就好辦了,你不是說我空口無憑,那你看看這是什麼吧!”
蘇淩、淳庸等眾人正自疑惑,卻見李七檀緩緩從袖中拿出一卷如手帕大小的錦帛,摩挲了一陣,那眼神仿佛視若珍寶。
“益安繡錦大晉織錦,益安州為最這卷繡錦,我可是珍藏了許多年了一直視若珍寶!”
說著,李七檀緩緩朝著淳庸近前走了幾步,當著所有人的麵,刷的一聲打開了這卷益安織錦。
眾人注目看去,更是驚愕無比。
無它,這精美的金邊描線的益安織錦之上,寫著一段一段的文字。
隻是,那每個字的一筆一劃,都是用血寫成,當真是字字皆血,刺人耳目。
雖然時間久了,那血色已然變成暗紅色了,卻還是給人一種詭異的醒目之感。
“這是”淳庸有些愕然,不明所以的說道。
“嗬嗬淳大都督丁雋焯的嗜好你都一清二楚,何故他的字跡你就認不出來了呢”李七檀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是丁雋焯的字?這血書是他寫的?”淳庸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聲音驀地顫抖起來。
李七檀瞥了他一眼,冷聲道:“怎麼?淳大都督,你怎麼害怕了?”
說著,李七檀將手中益安織錦高高舉起,朗聲朝眾人道:“諸位,這織錦上麵的血字,便是當年那構陷我父親四大副將之首的丁雋焯親自所寫當年靖海樓火起,這丁雋焯慌不擇路,正好跟我撞了照麵,被我擒住,他苦苦哀求於我,讓我放他一條生路,更將我父親當年惹殺身之禍的罪魁禍首指認出來,便是如今長戟衛的副都督,眼前這位淳庸!我假意答應放他逃命,但要讓他寫書留下指認證據,但情急之下,無處尋筆和紙,他這才撕了身上的益安織錦,磕破食指,寫就指認叛徒淳庸的血書血書雖寫成,但他罪大惡極,我如何能饒他不過一刀,結果了他的狗命!”
李七檀聲音朗朗道:“諸位,這織錦上,從沈濟舟欲除我父李闡,到淳庸如何獻計,從淳庸如何挑唆我父兵變,到淳庸如何出賣我父,向沈濟舟告密,皆有所載,詳詳細細,樁樁件件,皆在其中!淳庸,現在這罪證夠了麼?你這種賣主求榮的東西,還有臉立於此地!”
“我”淳庸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他驀地覺得被李七檀高高舉起的那封益安織錦上以血而成的血書,字字如刀,將他多年帶在臉上的麵具,刹那間擊得粉碎。
眾皆嘩然,原本還有大部分長戟衛並不太相信,自己的副都督,是如此賣主求榮的小人,可是眼下鐵證如山,容不得他們不信。
再看淳庸身後的長戟衛,看向淳庸的神情,或多或少的帶了些許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