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蘇淩有不得不來渤海的原因。他明白,他渤海之行,關係著蕭元徹接下來正麵戰場最終的輸贏。若他不去,蕭元徹十有八九必敗,而他若去了,他所圖的都成事了,那蕭元徹一戰可徹底擊潰沈濟舟的軍馬。
一旦蕭元徹勝了,自此之後,放眼大晉整個北部疆域,無人再可與蕭元徹爭鋒也!
於私,蘇淩之妻張芷月與沈氏有殺父殺母大仇,不可不報,於公,蘇淩暫時依仗的後台蕭元徹,不能倒塌。
所以,此行他必須前去。
事實證明,到現在為止,渤海城大局的走勢,都在蘇淩的計算之中,蘇淩到現在為止都賭對了。
或許,勝利的天秤從最初一開始的時候,已經向蘇淩傾斜了。。。。。。
眼下,隻有最後一道難關——突出西城門,然後千裡舊漳一日還!
。。。。。。。。。。。。
渤海城的大雨依舊,隻是,那些死去的人,永遠也聽不到那壯闊的雨聲了。
西城門城樓樓殿的大門緩緩被蘇淩推開,黑夜雨幕中發出一陣吱吱扭扭的聲音,宛如地底的歎息。
蘇淩和林不浪並未急著走進去,而是站立在門檻之前,仔細的打量著這座樓殿內的人。
風雨襲來,兩人恍若未聞。
門甫一開,蘇淩和林不浪便同時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這酒味充斥著整個樓殿,任外麵的狂風灌進來,也無法消弭一絲一毫。
林不浪低聲道:“公子,果然被你猜對了,這裡邊的人。。。。。。真的在酗酒軍前飲酒,當斬!他們就不怕。。。。。。”
蘇淩朝著樓殿的角落處一努嘴道:“酗酒?怕是把那黃湯當飯吃了。。。。。。”
林不浪隨即朝著那裡看去,果然見那角落處堆積如山的酒罐,酒封已然全部被揭掉,顯然那裡是一人多高,角落方圓都放不下的酒罐酒壇,宛如小山。
“他們這是喝了多少?。。。。。。”
蘇淩一笑,低聲道:“這樣最好,就怕他們醉的不死,要不然咱們行動就有些費事了。。。。。。”
說完,當先一步踏入這樓殿之內。
劇烈的酒味讓蘇淩也不由得緊皺眉頭,隱隱作嘔。
大殿不算深,蘇淩和林不浪緩緩前行,隨處可見四周東倒西歪的武官。幾乎每個人都是東倒西歪的,有很多醉倒之時,還將麵前的桌案一起連帶著碰倒,殘酒殘羹和桌案也東倒西歪,潑灑的滿地都是。
更有的已然醉倒不省人事,手裡還捧著一個大酒壇,酒壇剩餘的酒向外流淌,打濕了一地。
整個樓殿,無論武官還是兵卒,皆是如此,全然醉倒,呼呼大睡,不省人事。
連蘇淩他們開了殿門,走進來許久,都沒有一個人發覺。
原來,段星在與眾人飲酒之時,並不讓殿內的一百多士卒飲酒,隻是喝到最後,這些武官,包括他自己都醉的不省人事了。
這些士卒早就在一旁眼饞的要死要活,眼見自己的長官們都醉成這模樣了,連個人形都沒了,如何能忍得住。
待最後一個武官翻身醉倒之後,這一百多士卒一哄而上,各自抱了酒壇,拍掉酒封,一股腦的將酒倒在自己的嘴裡。
沒了長官製約,這些士卒便如脫韁了的野馬,哪個不喝倒,哪個都不是英雄好漢!
三下五除二,烏煙瘴氣一通飲,這一百多士卒不過片刻,也步了他們長官的後塵,眼下是左邊歪倒一堆,右邊躺倒無數。
所以,蘇淩和林不浪在外麵殺人發出的聲響,這裡麵的醉貓們,愣是一個也沒有聽到。
蘇淩心中這才稍安,與林不浪二人長驅直入,朝著樓殿的最高處,那個長椅上的那員身材魁梧的武將走去。
那人正是段星。此時此刻,段星頭低垂著,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後仰,靠在長椅椅背上,才不至摔倒在地上。
震天的鼾聲,蘇淩他們離著他還有一段距離,便聽得真真切切。
蘇淩和林不浪加快腳步,朝著段星逼近。
眼看不過一兩丈,便可欺身在段星的近前。此時此刻,林不浪已然緩緩抽動腰間的長劍。
長劍的鋒銳在腰間隱隱閃著幽光。
便在這時,那長椅上的段星忽然的暈乎乎的抬起頭來,醉醺醺的目光正看見樓殿的門不知何時已然開了。
而眼前正有兩個城門守衛打扮的兵卒朝他走來。
刹那之間,段星酒醒了一些。
隻是
他仍覺得頭重腳輕,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前傾。
“嘭——”段星用手使勁的按住長椅的椅把一角,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眼眉一立,醉眼一瞪,沉聲喝道:“大膽!你們是何人!不經稟報,擅闖樓殿!想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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