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畿已然不敢再看隻得也閉上了眼睛。
“噗通——”
一聲人倒在地上的聲音。
田畿閉眼悲聲大放,大喊一聲道:“父親啊——父親——”
田翰文已然抱定必死之誌,一心等著蘇淩將其殺死。
可是他的耳中也聽到了一聲噗通的聲音,似有人倒在地上。
莫不是自己將死之時殘存的意識麼?
可是,為何不疼呢?
田翰文有些疑惑地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一幕,讓他驚異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卻見蘇淩正站在他對麵一尺之地,抱著肩膀,笑吟吟地看著他,而那枚短匕卻不見了蹤影。
哦!那短匕應是插在了我的身上
田翰文下意識地在自己的胸前摸了一陣,卻沒摸到任何東西。
他緩緩低頭,自己的身體上哪裡有什麼短匕
田翰赫然抬頭,不解的看著蘇淩。
田畿此時也已經睜開了眼睛,卻驚喜地發現自己的父親完好無損,根本沒有中刀。
“這是怎麼回事?”田畿一臉詫異的道。
蘇淩仍舊笑吟吟道:“田祭酒,田公子,你們看什麼?找是誰倒在地上了?上眼!”
說著,蘇淩稍一偏身。
田翰文和田畿看去,卻發現蘇淩身後正躺在地上一人,臉著的
正是那個潘承。
“你你殺了”田畿是個書生公子,如何見過這等場麵,早已臉色蒼白,語無倫次地道。
蘇淩一擺手道:“殺他,汙我刀爾!我隻是用短匕匕柄將他擊昏而已,讓他躺地上休息一下也好,省得礙咱們的事。”
田畿這才轉憂為喜,忙站起身來,來到田翰文近前,懇求道:“父親此地不能久留,孩兒先救您出去,有話咱們出去再說!”
田翰文卻是臉色一冷,一拂衣袖,並不理他。
“蘇淩,你這唱的是哪一出?你以為你不殺我,我便隨你出了這死牢不成了麼?”田翰文冷聲道。
蘇淩搖搖頭道:“祭酒何人,若如此輕易地跟蘇某走了,蘇某卻還不救了呢!隻是,蘇某的的確確想不明白,為何田祭酒就非要陷在這牢中,以您的智計,不是不明白,一旦沈濟舟返回渤海,便是您的死期,祭酒真就心甘情願赴死不成?”
田翰文你聞言點了點頭,這才長歎一聲,臉上滿是滄桑和無奈,沉聲道:“罷了,蘇淩你也有赤濟之名,想來此名非虛,若是旁人,田某多一句話也不說的既然你問了,那我便告訴你罷!”
說著,田翰文負手仰頭,緩緩沉聲道:“這天下,何人皆可救老夫,唯獨一人不可,便是你蘇淩啊!”
蘇淩聳了聳肩,淡淡道:“哦?為何天下人皆可救得祭酒,偏我蘇淩救不得呢?”
田翰文聲音滄桑道:“因為,你救不得我,我也斷然不會跟你踏出這死牢半步皆因三不能救也。”
“願聞其詳!”
“田某生在渤海,更是渤海聲名顯赫的大族,田氏一門紮根渤海,田某畢生之誌,為我渤海計也,斷然不會因為自己的安危,而做出背離渤海之事!我若被你所救,何有顏麵立於渤海之土,此為一不能救也!”
蘇淩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田翰文伸出兩根手指頭又道:“我之主公大將軍沈濟舟,你之主公蕭元徹,如今正在交戰,局勢焦灼,戰局成謎之時,我身為渤海謀主,大將軍之祭酒,何能夠受敵人之恩,苟且偷生,田某雖無寸功,但素知忠直二字何解,我若跟你出了死牢,田某上愧大將軍知遇,中愧渤海百姓,下愧我之本心也!此為二不能救也!”
“再有,我你助我兒,定然有不可告人之目的,事成之後,你若以此事相挾,無論渤海軍機還是關乎渤海的任何一事,田某必然要實言相告。此非田某所能做之事也,不做,定然失信與你,此乃不義,做之,如何在為渤海之臣,此乃不忠!不忠不義,田某寧死!此為三不能救也!”
田翰文言罷,這才朝著蘇淩一拱手道:“蘇淩,赤濟二字之名,想來非虛,你也是當世之傑,否則即便你有什麼目的,也不敢孤身一人闖此大獄,更算計了這死牢中每一人,堂堂渤海死牢,竟被你玩弄於股掌,想來也是渤海傾頹啊!所以,蘇淩啊,此三不能救如懸天利刃,我如何能隨你出去!”
“啪啪啪——”蘇淩竟緩緩的鼓起掌來。
“田祭酒果真名不虛傳,危若累卵之時,卻還不忘渤海,不忘本心,蘇某敬服!”蘇淩一字一頓道。
“不過”
蘇淩眼神灼灼的看著田翰文。
“祭酒有三不能救,蘇某亦有三當相救!”
說著,蘇淩昂然抬頭道:“但不知田祭酒,願聽蘇某講講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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