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從房中出來之後,徑直走到廂房,果見一桌酒席,黃奎甲陪著,吳率教、秦羽、林不浪。溫芳華和周家三兄弟皆在座。
隻是林不浪的心思全然不在酒席之上,一邊勉強飲了幾卮,一邊不斷地向門前張望。
忽地見蘇淩的身影出現,忙朝他招手道:“公子,我在這廂”
蘇淩這才笑吟吟地走了過來,拍了拍林不浪的肩膀道:“不浪,這裡的酒菜可好麼?”
林不浪忙道:“酒菜如何,我卻不甚為意,隻是公子為了不浪出頭,打了那些守衛,還和蕭丞相麾下大將起了衝突,我怕丞相有意為難公子啊”
蘇淩淡淡一笑道:“也不算為難吧此事咱們一會兒再講。”
說著,蘇淩又朝黃奎甲走去。
卻見黃奎甲和吳率教兩個人正飲酒在興頭之上,彆人都是用卮,這兩人桌上卻各自放了一隻大陶碗,兩人正勾肩搭背,一邊飲酒,一邊吃肉,不亦樂乎,連蘇淩進來都未曾發覺。
蘇淩一拳捶在黃奎甲的胸前,黃奎甲這才看到是蘇淩,將酒碗頓在桌上,哈哈笑道:“蘇小子,你哪裡撿到這個寶貝,以後俺老黃吃酒,再也不愁找不到對手了,這吳老弟果真是海量啊!”
蘇淩一笑道:“率教老哥跟奎甲老哥,無論脾氣秉性,還是酒量都十分相像,倒不如兩位哥哥就此結成兄弟,豈不痛快?”
“嗯!公子說得不錯,俺正有此意,隻是怕奎甲將軍覺著俺不過是個親衛”吳率教飲了一口酒道。
這下黃奎甲卻不願意了,將桌上的酒碗端起來,猛地飲了幾口,隨後使勁將酒碗拍在桌上,嚷道:“老吳,你這話俺老黃可不願聽了俺老黃交朋友,隻問對不對脾氣秉性,可不管他是皇帝老兒還是乞丐花子”
蘇淩哈哈大笑道:“碗裡有酒,桌上有肉,蘇某又能做個見證人,撿日不如撞日,此刻兩位就先結拜了如何?”
“那敢情好啊!”黃奎甲和吳率教異口同聲道。
碗中斟滿烈酒,又挪了桌上一隻燒雞和豬臉,擺在桌前正中,當做拜祭天地的貢品。
隻是,事出突然,一時間找不到香燭,秦羽索性到院外草叢中薅了兩撮草來,捧了幾堆土。
在座的都是爽快人,不拘小節。
插草為香,堆土為爐。
就在眾人近前,黃奎甲和吳率教就地結拜為異姓兄弟。一論序齒,黃奎甲竟長了吳率教三年。
於是,草香土爐之前,奎甲為兄,率教為弟。
兩人對拜三下,卻見蘇淩端了兩碗酒來,遞到二人手中。
“大哥!”
“兄弟!”
兩人呼喚一聲,虎目有淚,
“砰——”
落日的餘暉下,兩隻盛滿了烈酒的酒碗碰在一起,灑下點點晶瑩剔透的酒滴。
豪情義氣衝雲天,烈酒英雄醉夕陽。
蘇淩又陪著大家飲了些酒,又對周家三兄弟說了,等下帶三人去見他們的父親,這三人更是千恩萬謝。
趁無人注意,蘇淩朝著林不浪點了點頭,當先走出門去。
林不浪走出門時,卻見蘇淩負手而立,蒼穹已老,圓月高懸。
“公子是有要緊的話跟不浪說麼?”林不浪與蘇淩並肩而立。
蘇淩望著蒼穹上的圓月,半晌無語。
“公子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莫不是丞相不願收留我和芳華?”林不浪低聲問道。
蘇淩這才擺擺手道:“那倒沒有,無論如何,蕭元徹總得給我點麵子不是。”
“那便好啊,這樣不浪就能留下來幫助公子了,為何公子還是一臉的不快呢?”林不浪疑惑的問道。
“唉蕭元徹雖然答應留下你們,隻是隻許你了一個長史府兵曹的微末官職不浪啊,我對不住你啊實在是委屈你了”蘇淩說完,一臉的愧疚無奈神色。
卻見林不浪先是一愣,隨即淡淡笑了起來,朝著蘇淩拱手一拜道:“公子不浪一點都不覺著委屈,兵曹什麼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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