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皆昂首高呼,雄壯的口號和著獵獵作響的大晉王旗,彷如永恒。
蘇淩緩緩地閉上眼。
他對於大晉來講。是一個原本不屬於這裡的天外來客。可是四年的滄桑,從三河鎮到宛陽,從南漳到灞南,從龍台到舊漳。
這裡的人和事,這裡的草和木,這裡的山川江河。
都深深地印在了蘇淩的心中。
這是一個從未在曆史上出現的時代,卻從來沒有如此的真實。
這個金戈鐵馬的時代,這些鐵骨錚錚的熱血英雄。
讓蘇淩產生了強烈的歸屬感。
既然這個時代如此可愛,那便讓我用儘全力,守護這江山錦繡吧!
“吱扭扭——哢哢哢——”
原本緊閉的石門,在這一刻終於緩緩向上抬升。
這一次,再也沒有落下,直到升到最高之處。
石門之下的戰場,林不浪和丁緒仍舊戰的難解難分。
丁緒正全神貫注地和林不浪搏命,忽地聽到後麵石門之上一片混亂嘈雜。
他心中大驚,暗想莫非石門之上出事了不成?
可是他不敢分心,因為林不浪的功夫和自己不分高下,一旦稍有分心,此戰必敗。
又過了片刻,他竟聽到了石門抬升的聲音。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便在這時,林不浪和丁緒兩人的馬再次交錯。
丁緒剛想撥馬再戰,林不浪卻冷哼一聲道:“丁將軍,還要繼續爭鬥麼?我想沒有這個必要了吧,你回頭看一看!放心,我林某人,絕不趁人之危!”
丁緒這才驀然回頭。
石門之上,大晉王旗高高飄揚!
一個少年,在所有人的簇擁之下,負手站在最高處。
而那石門已然全部抬升,麒尾巢轟然洞開!
“這”
丁緒氣血上湧,幾乎不敢相信,片刻之間竟然形勢急轉直下。
他明白,此戰敗了!
麒尾巢終究是守不住了!
卻見他一夾馬腹,揚鞭打馬。
“踏踏踏——”
烈馬如狂,直奔石門之下。
橫刀立馬,抬首冷然喝道:“城上宵小!可敢報名!”
蘇淩對此人還是十分佩服的,一則他的聲名有目共睹,絕對不是渤海官場那些醃臢貨色;二則,此人跟林不浪大戰一百餘回合,不落下風,若是無他,那麒尾巢根本用不著自己出手。
將才!難得的將才!
蘇淩生出了愛才之心。
他淡淡一笑,聲音平和道:“我乃大晉將兵長史蘇淩!丁緒將軍,此情此景,你心裡也當清楚,你們大勢已去,麒尾巢已落入我手!放棄反抗!留你性命,為大晉效命,如何?”
丁緒肝膽俱裂,眼前發黑,幾欲栽下馬來。
半晌他,方昂首又道:“蘇淩,世人傳你驚才絕豔,今日丁緒有幸領教,亦不枉此生也!我且問你,我兄長呢?”
蘇淩淡淡道:“丁繆麼?已被我斬殺!怎麼樣,丁緒,你可否願意歸王師?何去何從,一言而決!”
“殺啊——!”
便在這時,黃奎甲一聲令下,千名憾天衛輕騎精銳,如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朝著麒尾巢的石門湧來。
大地震顫,馬踏如狂!
丁緒甩蹬離鞍,輕輕撫了撫自己的戰馬,眼含熱淚喃喃道:“馬兒啊,馬兒你隨我幾番爭戰沙場,今日便是你我永絕之時!”
那戰馬似懂人言,竟忽的前蹄揚起,悲鳴嘯天。
丁緒抬頭之時,已然有數騎憾天衛衝在眼前。
“死!——”
丁緒大吼一聲,一掄手中長刀,哢哢哢,一刀一個將這數名憾天衛斬於馬下。
抬頭之時,淒風戰場,狼煙茫茫。
敵兵如潮!
“主公!末將儘力了!”
他忽的昂首用長刀指著蘇淩冷笑道:“蘇淩,麒尾巢失守,是我無能,怨不得旁人!可是你要招降與我,猶若癡人說夢!”
蘇淩歎息道:“丁將軍,識時務為俊傑,真就讓我嚇著石門,親手擒了你麼?”
丁緒昂然轉身。
一人一刀,獨對眼前千軍萬馬,巋然如山。
“一寸山河一寸血!丁緒既然保不住麒尾巢,那便將此身永遠歸於這片崇山罷!”
“鏘——”
長刀橫,冷芒閃。
下一刻血濺若花!
“轟隆——”
天際儘頭,朝日之側,忽的騰起一道星芒,其大如鬥,轟轟有聲。
那星芒無比耀眼,竟是朝著那朝陽極速的衝去。
所有人都看到了這異象,皆停下了動作。驚愕抬頭。
那星芒散發出所有的能量和光華,終於在接近朝陽的那一刻,忽的一滯,然後極速墜地。
“轟——轟——轟——”
大地震顫,往複三次乃止。
一切,重又歸於平靜。
蘇淩緩緩閉眼,仰天長歎:“天現異象,將星墜地丁緒,真乃英雄也!”
說著,他驀然轉身,鄭重得一字一頓道:“聽令!厚葬丁將軍!大軍即刻占領麒尾巢!”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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