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激靈靈地霍然坐起,沒頭沒腦地喊了這一聲。
忽覺得頭沉眼花,半晌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和環境。
卻見他周圍圍攏了許多人,不少都是熟人,比如夏元讓、許驚虎、張士佑還有郭白衣、蕭倉舒和蕭箋舒等等等人。
他驀地看見蕭元徹正抱著膀子坐在書案後,一臉古怪神情地盯著他。
「霧草時空挪移?我怎麼到這裡來了?」蘇淩一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忽地拱手向眼前的熟人做了個羅圈揖道:「諸位諸位都挺好啊?嘿嘿」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狼狽樣,渾身跟落湯的雞子似的,微風吹過,還有些發冷。
書案後的蕭元徹這才哼了一聲道:「蘇淩,你酒醒了沒有?」
蘇淩晃晃腦袋,似乎是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才吭哧癟肚地站起來,一搖三晃地朝蕭倉舒招招手道:「小倉鼠你也在啊?來扶哥哥一把」
蕭倉舒趕緊上前,卻聽蕭元徹嗔道:「不許扶他,摔死最好!」
蕭倉舒隻得朝蘇淩苦笑了一下,表示無能為力。
蘇淩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一搖三晃地朝蕭元徹做了個揖道:「小子見過丞相這是在議事?」
蕭元徹哼了一聲道:「你個混球還認得我還行,不算醉糊塗了」
卻見蘇淩一蹦三尺高,疑惑道:「噫?不對啊,我怎麼到這裡來了?我不是記得很清楚,我在自己住處吃酒的麼?」
說著,又是一聲酒嗝,酒氣熏人。令人避之不及。
蕭元徹又冷哼一聲道:「先不忙搞清楚這些,我來問你方才你說了什麼,可還記得?」
蘇淩一臉疑惑道:「我方才說什麼了?哦哦,對了,我說下雨收衣服?對了,剛才哪個孫子拿冷水潑我!你出來」
那四個侍衛一臉尷尬,一臉苦笑。
蕭元徹一拍桌案,沉聲道:「蘇淩,彆裝瘋賣傻!你方才說是你燒死的審正南,實情如何,還不速速講來!」
蘇淩一怔,一臉茫然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說了?我說的我燒死了審正南?我有病啊,我燒死他!?」
蕭箋舒冷笑一聲道:「蘇淩,你說的話,轉眼就不認了麼?隻是這滿廳的諸位可都聽到了啊?」
蘇淩要了搖腦袋,擺擺手道:「等下等下!我捋一捋,捋一捋,有點亂」
片刻蘇淩方一拍腦袋,一指蕭箋舒道:「審正南燒死,死牢失火不正是二公子你告訴我的嘛?你還說什麼我已然死罪難逃,是我燒死的審正南的麼?還說丞相震怒我醉醺醺的,就把這話扔出來了」
說著,蘇淩朝蕭箋舒一呲牙道:「怎麼二公子,你告訴我的話,你都忘了我到現在還蒙圈呢」
說著一捂嘴,幾欲作嘔。
「不行了,來勁了,這八成是假酒,要吐了要吐了!」
說著,蘇淩撒丫子衝出大廳,扶著一棵樹哇哇地吐了起來。
廳中眾人無不側目。
蕭元徹麵色愈發陰沉,盯著蕭箋舒冷冷道:「蕭箋舒,你可聽到了,這些話都是你趁著蘇淩醉酒,故意引誘他上當說的,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蕭箋舒頓時慌了神,噗通跪倒叩首道:「父親!父親蘇淩含血噴人,我隻是正常地詢問他,並無誘導之辭啊!父親,不可偏聽偏信,父親難道隻信蘇淩醉言,而不信孩兒所言麼?」
說著他向夏元讓和許驚虎一使眼色。
夏元讓和許驚虎齊齊跪倒,他們的部將聞風而從,也呼啦跪倒齊道:「還請主公查明真相!」
「你!你們!」蕭元徹大為光火,惱羞成怒道:「你們以為法不責眾乎?」
便在這時,蘇淩方用袖子抹著嘴,一溜煙的又回來,看到廳中跪倒這一片人,不由得一怔,隨即朝蕭元徹一拱手道:「丞相莫要動氣,氣大傷身」
說著他又朝那些武將唱了喏道:「至於麼諸位!不就死了個敵將,再說那個敵將也真就該死,哢嚓了,剮了,燒死了,反正是吹燈拔蠟了,死就死了,死個人咱們先鬨麻了麼?諸位審正南此番死了,也是罪有應得,大家何必如此呢?」
蕭元徹不發一言,琢磨著蘇淩話裡的道理。
唯有郭白衣暗暗盯著蘇淩,一臉深意。
蕭元徹心中反複思忖,覺得還真就是蘇淩所講的這麼回事,因為一個早死多時的敵將,搞得君臣離心離德,這買賣真就隻賠不賺。
他方擺了擺手道:「行了,一場鬨劇,該收場了,都起來了吧!」
眾將和蕭箋舒方站起身來。
蕭元徹又道:「此事暫且擱置,任何人不得妄加議論和揣測!如有人敢私下議論,絕不寬恕!白衣啊告訴伯寧,讓他加快對那些獄卒的審訊,搞搞清楚!再做計較!」
郭白衣神情一肅,拱手應諾。
蘇淩這才笑嘻嘻道:「既然沒什麼事了,那小子告退了先,這假酒吃的頭昏腦漲,隻想困覺」
說著他打了個哈欠,轉身欲走。
「回來!讓你走了麼?越發的沒有規矩了!」蕭元徹嗔道。
「是了您呐不知丞相還有什麼事啊?」蘇淩站住,轉身嬉笑道。
「你急著回去作甚?」
「額時辰還夠,小子回去睡個回籠覺吖」蘇淩委屈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