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端哼了一聲,眼中射出一道利芒,直視禁衛長,冷笑道:「你說他啊?也是朕忘了告訴你此人名何映,是朕方提拔的中常侍隨侍朕左右,可有問題?」
「什麼中常侍!」那禁衛長瞳仁急劇收縮,半晌方道:「不知聖上是否知會了中領軍許驚虎將軍或者蕭丞相」
「啪——」劉端猛地一拍龍椅,怒道:「大膽的奴才!內侍諸人的提拔與裁汰,似乎朕還能做主吧!蕭丞相也是說過的朕無需跟蕭丞相知會,那許驚虎,又算什麼東西!要不要朕砍下你的頭顱,發往前線,告訴一聲許驚虎啊?」
那禁衛長臉色一變,趕緊跪倒叩首道:「微臣口不擇言,還請聖上寬宥!」
說著,將八百裡加急的軍報雙手遞了過去。
劉端不動聲色的接過,去掉封漆,細細地看了起來,隻是他越看,臉上的神色變化越快,從難以置信到欣喜若狂,到最後更是驀地站了起來。
何映在一旁目不轉睛地觀察著劉端的神色,見他的神色非同往常,不由得低聲道:「聖上,那軍報上寫了什麼?」
劉端眼中仍是抑製不住的意外和激動,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一揮手將那禁衛長打發走了,這才將軍報遞到何映手中,顫聲道:「日央你快看看!」
何映接過八百裡加急軍報,展開來看,不一時,也驀地呼吸急促,激動非常。
待何映看完,劉端猛然將何映的手攥住,眼神從未有過的激動和欣喜若狂,顫聲道:「日央啊,蕭元徹重傷,被滄水關守將蔣鄴璩的弩箭射中了心口,如今生死不明,據那軍報所報,此賊八成是沒個好了!此乃蒼天不棄我大晉啊!如此一來,咱們也不用謀劃什麼了隻需等蕭賊斃命的消息傳來,一切將儘歸大晉,儘歸朕也!」
何映雖然也很激動和意外,但還是多了一絲清明克製,沉聲道:「聖上,此乃天大的喜訊隻是,這消息的來源真的可靠麼?奴才的意思是,蕭元徹就算重傷難治,如此消息必然全麵封鎖,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傳回京都啊小心有詐!」
劉端聞言,頗有十足把握地搖頭笑道:「日央啊!你多疑了你不知道,朕雖然處處受製於蕭元徹,但朕的身邊還是有些心向大晉的死士的不僅大內有,各大朝臣身邊有,便是連蕭元徹此次出兵的軍中亦有朕曾跟他們約定,若是他們傳遞消息,便走八百裡加急,這是最安全的,八百裡加急,沿途無人敢盤查和阻攔,消息可直達朕的手上隻是將封漆從紅色改成黃色便好方才朕拆封漆之時,已然注意到了,此乃黃色封漆朕敢斷定,這消息是朕安插在蕭營的死士秘密傳回的!」
「原來如此」何映深吸一口氣,
卻還是有些不放心道:「但願如此吧不過,既然軍報中寫明蕭元徹中了弩箭,就算命不當絕,情況也定然危急不知聖上接下來該如何處置?」
劉端想了想,看著何映,似有意試探他的本事道:「何映啊,你覺得朕當如何處置啊?」
何映略加思索,遂拱手道:「依奴才之意,聖上當隱忍不發」
「隱忍不發?你的意思是讓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做麼?」劉端哼了一聲,不滿道。
何映一笑道:「非也!聖上請想,天下皆知蕭氏二子蕭箋舒與四子蕭倉舒明爭暗鬥,此事若是真的,蕭元徹定然不久於人世,那蕭箋舒定然會帶著灞城守軍奔襲前線,接管蕭元徹的大軍,聖上可密切注視蕭箋舒的動向,一旦蕭箋舒真的如此做了,便能夠確定,蕭元徹重傷不治為真」
劉端思忖片刻,點了點頭道:「說下去」
「一旦蕭箋舒接管了整個蕭元徹的軍隊,聖上便可治他無皇命而擅調軍隊,擁兵自重,僭越丞相之位的罪責,並昭告天下,討逆伐蕭,蕭元徹新死,蕭箋舒謀位未穩,到時其內四分五裂,其外揚州劉靖升,益安劉景玉,錫州劉玄漢,這些我大晉皇族諸宗室,豈能不奉詔討賊?再有,那渤海沈濟舟豈能坐視?定然重整旗鼓,趁蕭箋舒立足未穩,攻伐蕭箋舒,奪回他失去的地盤。到時候,蕭箋舒各處樹敵,豈能不敗乎?」
劉端聞言,眼神奕奕,不由得挺直了腰杆,連連點頭道:「是也!是也!到時各路人馬必然鬥得你死我活,而朕正可借他們的手,相互牽製,相互削弱他們的勢力和兵力,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也!待他們皆式微之時,朕再派我大晉天兵,收複失地,討伐不臣!如此天下定也!」
何映重重地點點頭道:「聖上英明!大晉必當撥雲見日,國祚永續也!」
劉端哈哈大笑,朗聲道:「此乃天助大晉也!」
他忽地看了一眼何映,似有深意道:「隻是,如此重大的消息,朕豈能一人據之?何映啊傳朕旨意!」
「聖上您」何映有些不解道。
「擂響龍煌鼓,在京六品以上所有官員,即刻入龍煌殿!」
劉端一字一頓道:「朕要大聚群臣於龍煌殿,與百官眾卿,為我大晉丞相蕭元徹祈福!」
何映眼神連閃,轟然應命道:「喏!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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