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浪一怔,尷尬地撓撓頭,雙手一伸,做了個欲抱的姿勢道:“那來抱抱?”
豈料溫芳華卻嘁了一聲,轉身離開,再回來時,手中拿了林不浪的長劍,扔到他懷中道:“拿了你的家夥趕緊走!”
眾人這才哈哈大笑起來。
月朗星漫,風拂樹搖。
綰溪村村口,少年如風,少女如妍。
蘇淩言說風冷,讓張芷月和溫芳華回去。
兩女點了點頭,又囑咐了一陣。
蘇淩、林不浪和朱冉這才翻身上馬,揚鞭打馬,三人在月色中,朝著天門關策馬而去。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張芷月才幽幽地歎了口氣,轉身朝溫芳華道:“溫姐姐,咱們也回去吧!”
溫芳華隻輕輕的點了點頭,再抬頭時,星眸之間,淚水閃動。
天門關外十八裡,蕭元徹大軍大營。
戒備森森,哨塔之上,士兵精神十足,肅穆莊嚴,哨塔之下,營帳星羅棋布,靜默在黑夜之中。
過往的巡哨,來回穿梭,腳步匆匆,警惕地注視著大營每個角落的風吹草動。
中軍大帳,此時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營帳之內,文東武西,分列兩側。
最前方右側,是一張軟榻,一身雪白衣衫的郭白衣,側躺在上麵,麵色蒼白,看起來卻是病勢沉重,隻是那雙眼睛,卻依舊的深邃而有神。
正中書案之後,帥椅之上,蕭元徹正身披著一件大氅,坐在那裡,身上自然一股威勢。
時有高談闊論之聲傳出,聲音或高或低,倒是顯得十分熱鬨。
蕭元徹的大軍來到天門關已經三日多了,戰局焦灼,蕭元徹數次用兵,強行攻打天門關,無奈天門關守軍憑借地勢,頑強防守,雙方互有傷亡勝負。
總體來講,蕭元徹一方人馬傷亡比天門關傷亡的多,從蕭元徹攻打天門關開始,他們就從未見過守將呂鄺,與之交手的隻有那個喚作周昶的副將。
雖是一個副將,卻韜略有方,調度得體,攻防轉換,謀兵布局間,讓蕭元徹的人馬吃了不少苦頭。
蕭元徹亦曾感歎,區區渤海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副將,竟有如此大才,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他更是向自己的麾下眾人感歎,沈濟舟主力將佐才能倒是沒什麼過人之處,反倒守關將領一個比一個難對付,前有蔣鄴璩,後有這周昶。
也虧了那沈濟舟不懂得知人善任,若是讓這守關的將佐調到主力軍中,蕭元徹人馬豈能兵鋒到此呢?
與沈濟舟的戰事,已進行了一年有餘,局勢也從最初蕭元徹防守反擊,到如今攻守易型,蕭攻沈防。
隨著局勢的變化,蕭元徹從戰線短的一方,變成了戰線拉長的一方,沈濟舟則反之。
如此,戰線短,糧草好周轉的鴻利,蕭元徹的人馬再也享受不到了,如今深入渤海五州境地,戰線拉長,糧草的供應便有些吃緊,雖然之前麒尾巢補充了一些,但是無論灞城龍台還是舊漳等地的糧草都不能較為及時的送到前線了。
雖然有徐文若坐鎮灞城,苦心孤詣的保障供給,但是形勢對蕭元徹也越來越不利。
反觀沈濟舟,由於戰線收縮,他又將大部兵力集中於渤海城周遭,積蓄力量,以期在渤海城下,與蕭元徹決戰。
而這些關隘,更能自種自收,所以,在糧草上,蕭元徹卻是處在了下風之中。
正因此故,蕭元徹才三日間急攻了天門關數次,無奈那周昶實在難纏,蕭元徹不計代價的攻打,那天門關就彷如一根與次一,如鯁在喉,無論如何也拔不掉。
天門關近在咫尺,隻要攻克,整個渤海便可完全暴露在蕭元徹的兵鋒之下,長驅直入,兵困渤海,也隻是時日問題。
可是,就是這天門關,成了蕭元徹現如今,最大的麻煩。
蕭元徹這幾日每日皆大聚武將謀士,商議如何攻取天門關。
隻是,郭白衣病勢愈重,雖兀自強撐,卻精力到底不濟,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好的方法。
而諸如程公郡、郭白攸、劉子燁、陳士群等人,雖然也多獻計獻策,卻若論實際操作,卻是乏善可陳。
打了幾仗,局勢沒有什麼實質的改變,戰事該焦灼還是焦灼。
蕭元徹心中著急,今夜又聚了文武,定是要商議個對策出來。
大帳之中,程公郡、郭白攸、劉子燁。陳士群各各抒己見嗎,七嘴八舌,卻是形成不了統一。
蕭元徹聽了半晌,隻覺得一籌莫展,頭大如鬥。
他用眼角的餘光看向郭白衣,卻見郭白衣麵色蒼白,氣息不暢,端的是勉力支撐。
此時讓郭白衣想個妥當的辦法,又是急智之謀,蕭元徹真怕郭白衣耗費心血,病勢更加沉重,那就更雪上加霜了。
所以,此時的蕭元徹麵色陰沉,心中焦急,聽了他們那些議論,理不出半點頭緒。
忽地,他心中焦躁,緩緩站起來,徑自在帳中來回地踱起步來。
眾人見狀,皆低下頭去,不再議論,帳中沉悶起來。
蕭元徹在帳中踱了一陣,忽地歎了口氣,有些著急道:“這蘇淩,白日不是傳信說,隨後就到的,現如今已然後半夜了,卻不見個人影子,也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
便在這時,卻又腳步聲響起,卻是一個軍卒快步如飛來到帳下,施禮道:“報主公將兵長史蘇淩回來了,現下已進了營門了!”
蕭元徹聞言,頓時喜出望外。
郭白衣聞言,臉上也泛起了喜色。
蕭元徹卻是哼了一聲,笑嗔道:“這小子,實在忒不知輕重,接了白衣的信,還不趕緊來,倒叫咱們這許多人,等在這裡,等到大半夜,去,告訴他,讓他麻溜地滾快些進來!”
話音方落,卻見帳簾一挑,白影輕動,一人走了進來,朗聲道:“丞相莫急,蘇淩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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