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芷月點了點頭,並不否認道:「不錯正是如此!」
說著,她忽地朝著郭白衣鄭重大拜道:「早聽我家夫君說過,白衣大哥跟蕭元徹麾下的人都不同,跟我家夫君也是頗為投緣我家夫君視您如兄如師小妹還請大哥做主,隨我們同去見丞相求他派人前往陰陽教!小妹必牢記兄長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郭白衣趕緊用雙手相攙,十分誠懇道:「芷月妹子你的心情白衣十分理解,也感同身受不過,白衣以為,此時去見主公,十分不妥」
林不浪劍眉一蹙,冷聲道:「郭祭酒,你若是有顧慮,那便就請讓開,我們自去便是!」
郭白衣知道林不浪一向臉酸,倒也不以為意,他也不同林不浪說話,朝著張芷月一拱手道:「芷月妹子關於蘇淩的事情,他們隻是知道一部分若是信得過郭某,咱們先進帳,坐下細說等郭某說完,若是芷月妹子依舊未改變主意,還要去見主公,郭某絕不阻攔,如何?」
張芷月略微思忖,方點頭道:「如此白衣大哥請!」
眾人再次回到帳中,分賓主落座。郭白衣坐在上垂手,張芷月主母之姿,側坐相陪,林不浪等人坐在一旁。
郭白衣這才不慌不忙地看了眾人一眼,方開口道:「弟妹有關蘇淩的事情,你有哪些疑問或者不明白的地方,儘管問來,郭某知無不言」
張芷月點了點頭道:「有關蘇淩為何要去陰陽教還有他被殺的消息,我方才已經問過不浪兄弟了,這些我心中已然明了了,隻是有幾個問題,我還是不太清楚」
說著,張芷月一禮道:「蘇淩是如何死的?」
郭白衣口打唉聲道:「唉據暗影司的人回報,蘇淩潛入陰陽教之後,表麵上一切順利那陰陽教主蒙肇表麵上也對蘇淩極為信任可實際上,卻是對他十分
的懷疑最初蘇淩與我和主公定計之時,我便覺得此行十分危險,但勸他,他不聽啊所以主公和我也沒有辦法,隻能讓他去了」
郭白衣一邊搖頭一邊又道:「暗影司傳回的情報說蘇淩探查到了陰陽教開啟機關大陣的總機關,在孤身一人去破壞總機關的時候,被出賣了,形跡敗露,被人暗算所殺」
「什麼!被出賣!還被人暗算!到底是誰!如此可惡!」林不浪直到現在,才知道這件事的詳細經過,不由得劍眉倒豎,怒目圓睜。
張芷月臉上的悲傷愈濃,卻還是十分鎮定的說道:「原來是這樣芷月明白了可既然蘇淩死了丞相為何不早派人殺入陰陽教,為蘇淩報仇呢?難道蘇淩的屍身丞相也不管了麼?」
郭白衣搖搖頭道:「主公因為蘇淩的死,痛斷肝腸,如今病勢沉重,連榻都下不了了而且此時不宜衝動,陰陽教的情況不明,天門關又是極難攻破的險關,主公病重,人心惶惶,如何能夠打仗呢?然而主公也並非什麼都沒做啊全軍掛孝舉喪,全軍士卒哭喪不僅如此,還要斥候飛報龍台禁宮天子,更要沿途呼號,讓天下人都知道蘇淩已死,讓天下為之舉哀,更親自向天子求了賜蘇淩侯爵和諡號此事已經逾矩了但主公惜蘇淩之才,自然顧不得許多這也算極儘哀榮了!」
吳率教這才哼了一聲道:「算他蕭元徹還有些良心!」
郭白衣聞言,一陣尷尬,隻得輕輕的咳了幾聲,以作掩飾。
「可是蘇淩和我張芷月不需要這些這些都是表麵的哀榮,與蘇淩有什麼益處呢?現若是真的念蘇淩的功勞,就應該想儘一切辦法,殺進陰陽教,奪回蘇淩的屍身,迎回大營,入土為安!」張芷月根本不為所動,一字一頓地說道。
「弟妹說得不錯,這件事定是要辦的你放心,早晚白衣會還給弟妹一個完整的蘇淩但不是現在,還要再等一等,等一等啊」
不知為何,郭白衣似乎有意無意地在完整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張芷月蕙質蘭心,聞聽此言,心中不由的一動,凝眸望向郭白衣,似乎在他臉上尋找著她想要的答案。
郭白衣卻是一臉的坦然,並不躲閃,淡淡看著張芷月。
半晌,張芷月終於緩緩點頭道:「所有的事情,我也都清楚了那麼,還是回到最關鍵的問題上罷白衣大哥,蘇淩究竟是死是活?張芷月鬥膽要白衣大哥親口告訴我!」
郭白衣一怔,心中著實為難,實情他是知道的,可是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於是,他緩緩低頭,半晌無語。
這下,營中眾人皆麵麵相覷,不知道郭白衣這個樣子到底是因為什麼。
隻有張芷月神情堅定,看著郭白衣一動不動,等著他的回答。
許久郭白衣方歎了口氣,一擺手道:「罷罷罷!弟妹,我隻能說蘇淩他的確死了!死訊也沒有假」
張芷月聞言,隻覺得頭嗡嗡直響,眼前發昏,差點便要昏倒。
便在這時,郭白衣卻疾道:「冤有頭,債有主我知弟妹與蘇淩伉儷情深無論如何也會替蘇淩報仇雪恨的!既如此,我也不瞞弟妹和諸位了,殺蘇淩的凶手,我已知曉,這個人的名字,我可以告知這也是郭某唯一能
做的了!」
林不浪三人皆拍案而起,眼角瞪裂,咬牙切齒道:「郭祭酒,殺我家公子的到底是誰!」
郭白衣聲音低沉道:「那個人,你們都知道也都認識正是當年與蘇淩聯手解了龍台危局的兩仙塢二仙之一,策慈的師弟——浮沉子!」
「什麼!竟然是他!」林不浪、吳率教、周幺和溫芳華皆是一臉震驚,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吳率教大吼一聲道:「好個賊道士,老吳跟他不死不休!」
林不浪和周幺也是怒滿胸膛,忽的朝著張芷月一拱手道:「嫂子!您在營中安坐,我們這就去陰陽教宰了那浮沉子去!」
陰陽教中,浮沉子正懶洋洋的翹著二郎腿,看著那些弟子在為晚上教主的大婚忙前忙後,忽地沒來由的兩聲阿嚏。
浮沉子一邊擤著鼻涕,一邊暗罵,霧草一聲想,二聲罵,這是哪個貨背後罵道爺啊?
且說郭白衣說完這話,不動聲色,風輕雲淡地看著張芷月。
張芷月起初也是黛眉緊蹙,手握成拳,呼吸急促。
但不知為何,過了幾息,她整個人似乎平靜下來,眉頭舒展,握拳的手也鬆了下來,呼吸平穩,臉上竟似乎少了不少的悲傷之意。
郭白衣心中一動,表麵上卻不動聲色,仍舊淡淡的看著張芷月,似乎在期待她的回答。
卻見張芷月淡淡地朝林不浪道:「不浪,此間事已畢,你送一送郭祭酒隻許送到門外,即刻返回,營中安坐!」
林不浪大為意外,一臉不解道:「嫂子你公子的仇人」
不等他說完,張芷月卻正色道:「你喚我嫂子方才更稱我為主母現在就聽我的!」
林不浪還想說什麼,卻見溫芳華朝他瞪了一眼,他這才唉了一聲,朝郭白衣道:「祭酒,請吧!」
郭白衣從容起身嗎,朝著張芷月一拱手道:「我走之前,還要問一句弟妹可還要去主公帳中請命麼?」
張芷月搖搖頭道:「自然不會再去了而且,芷月聽從白衣大哥的安排,就在帳中待著,哪裡都不去!」
郭白衣聞言,大笑三聲道:「如此甚好!甚好!蘇淩與你,果真是一對妙人啊!白衣告辭!」
說著一轉身緩緩地走出營帳去了。
林不浪送了郭白衣回去,幾步返回帳中,朝著張芷月拱手,壓著火氣道:「嫂子不浪不明白!」
他一帶頭,吳率教也嚷嚷起來。
唯獨溫芳華和周幺不動聲色的看著張芷月。
張芷月忽的淡淡一笑道:「不浪啊你是擔心蘇淩的安危,所以亂了方寸其實郭白衣說的話,已經告訴了我們事情的真相了所以咱們哪裡都不用去了」
林不浪一陣疑惑道:「真相?什麼真相」
張芷月的悲傷一掃而空,十分篤定的道:「真相就是蘇淩無事,他沒死!」
「什麼!公子沒死?!」林不浪更是驚愕,仍舊有些不相信。
吳率教也直搖頭道:「弟妹怕是悲傷的過頭了,說什麼胡話俺可是聽的真真的那郭白衣可是說了,公子他死了啊你說他沒死,這怎麼可能?」
張芷月展顏一笑道:「原本是沒可能的不過現在我
敢確定,蘇淩定然沒死!」
「原因就是,殺他的人,是那個浮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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