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左蠻親王的哀求聲越來越小,直到最後再無聲息,成了一具屍體」大祭司聲音低沉的說道。
「既然左蠻親王已死,那沙呼蚩也應該難逃一死的命運啊後來如何了?」蘇淩問道。
「蘇淩,你想不到吧,那沙呼蚩趁著左蠻親王已死的混亂之機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人群中溜走了,離開了青溪蠻從此再無此人的消息」大祭司歎了口氣,搖搖頭又道:「隻可惜,等眾人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這個製造了青溪蠻最大劫難的人,竟然就這樣不可思議地逃出生天去了」
「再後來,便是我回來之後,看到青溪蠻滿目瘡痍,趕緊召集殘餘的蠻王親衛和部落的人馬,將左蠻親王的人一網打儘,鎮壓的鎮壓,處死的處死然後殺入王宮,救下了身陷囹圄的蠻王和王後幸虧我返回得還不算晚,憑著我的手段,方能壓服和克製蠻王體內的跗屍蠱,隻是無奈,那跗屍蠱雖然被我所壓製,但是想要儘除,必須要知道沙呼蚩種蠱的手段和方法沙呼蚩已然不知所蹤所以直到現在,我蠻王體內的跗屍蠱也沒有祛除而且,跗屍蠱發作的頻率也唉,我青溪蠻王此蠱發作越加頻繁,備受煎熬啊」大祭司閉上眼睛,言語之中滿是無能為力。
蘇淩出言安慰道:「大祭司且放寬心,隻要蠻王的性命還在,總是能想出辦法,祛除他體內的跗屍蠱的」
大祭司歎息著搖了搖頭道:「哪有那麼容易,除非是」不知為何,大祭司說到這裡,忽地深深地看了蘇淩幾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半晌,終是緩緩搖頭道:「罷了時機終究未至不說也罷,不說也罷隻是,我青溪蠻經此一亂,實力一蹶不振,從原本南疆五溪蠻部落第一,降至最末青溪蠻在其他四大部落的欺淩下,苟延殘喘舉步維艱,一直到如今,情況也沒有太大的改變」
蘇淩唏噓半晌,方有些疑惑地問道:「大祭司說了這許多的事情,都是在講這個叫做沙呼蚩的人這跟蒙肇之間有什麼關係麼?」
大祭司看了他一眼,方一字一頓,正色道:「蘇淩啊,我可以確定眼前這密室之內的白骨,便是當年我所見過的真正蒙肇所以,那個陰陽教的教主,定然是有人冒充的而且,這個假的蒙肇,我已經可以斷定,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了」
蘇淩心中一動,已經猜了出來,十分驚訝的說道:「大祭司的意思是那個陰陽教主,假的蒙肇真正的身份,就是當年從青溪蠻逃出來的那個——沙呼蚩!?」
「不錯!就是他!」大祭司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地點頭說道。
「這不會吧怎麼可能會那麼巧啊再說,大祭司,您也未曾見過那個陰陽教主,你怎麼就如此肯定這個假冒的教主蒙肇,就是沙呼蚩呢!?」
大祭司歎了口氣,仍舊十分肯定的說道:「我斷定,假冒蒙肇的這個人,就是沙呼蚩自然是有十分確定的原因的蘇淩啊,當年在我平息了那場風波之後,就返回了祭祀神殿,那祭祀神殿已經一片狼藉了,巫神神像也被沙呼蚩所推到了,我命人將巫神神像重新複位在其下,發現了那一封沙呼蚩寫給我的信,信中除了我方才所講的他所有謀劃和叛亂的過程之外,還說到,因為我畢竟收養了他,更教授了他十分精
妙的蠱道之術,所以,原本我也被劃入被清算的行列之中,念及舊情,他才對我網開一麵,推倒巫神神像,以示警告,也代表了我與他的師徒情分已儘他還在信中說,既然他是大晉中土人,就要返回大晉,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到時候,不僅整個大晉,還有青溪蠻的子民,都將臣服在他的腳下他讓我拭目以待」
「若從他這些話裡昭然若揭的野心,還有陰陽教主的所作所為來看,這的確很契合沙呼蚩的行事作風,權利和欲望,讓他瘋狂他對世人充滿敵意,所以才會報複整個世人」蘇淩道。
「單單是這一點,也不算有什麼實證,僅僅是一種推測我看完沙呼蚩留給我的那封信之後,來到了我培養蠱蟲的密室,卻發現,密室所有的地方,都被這沙呼蚩翻找過我大驚之餘,將密室所有的蠱蟲趕緊又恢複了原狀,然後清點了一下,想看看少了什麼,那少了的自然就是被沙呼蚩偷走了可是我清查之下,發現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少,雖然整個蠱蟲密室都被翻了個遍,卻什麼都沒有丟失」大祭司緩緩說道。
「什麼都沒有丟失?怎麼會這樣,沙呼蚩如此大動乾戈,就為了攪鬨一番?」蘇淩十分疑惑道。
「當我發現所有的蠱蟲都未遺失之後,心中稍安覺得這沙呼蚩可能真的就是想要攪鬨一番的時候,忽地想起來,有一個十分緊要的蠱蟲母蟲,被我得到之後,一直藏在這密室的一個機關之中,而沙呼蚩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會不會就是要盜走它!」大祭司說道。
「十分緊要的蠱蟲母蟲?靈犀蠱?」蘇淩心中一動,脫口而出,然後趕緊改口道:「不不不應該叫做陰陽靈蟲」
大祭司點點頭道:「不錯蘇淩你還記得這陰陽靈蟲是當年我跋山涉水,翻越萬仞群山來到渤海天門關,曆儘千辛萬苦,才尋找到的這母蟲對軍事行軍作戰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所以,為了慎重起見,我一直都將陰陽靈蟲放在密室機關之內,就是怕彆有用心之徒得到,做出一些不好的勾當出來而且,這陰陽靈蟲本身是雌雄兩蟲之一,那雌蟲我贈給了蒙肇,雄蟲留在我自己這裡想到這裡,我趕緊開啟了那藏著陰陽靈蟲雄蟲的機關,果然,隻剩下了一個空盒子,裡麵陰陽靈蟲的雄蟲,不翼而飛」
「嘶——」蘇淩倒吸了一口氣,方才恍然
大悟,沉聲道:「怪不得大祭司對假冒蒙肇之人如此篤定,斷定就是沙呼蚩原因就是陰陽靈蟲啊!」
大祭司不語,意味深長地看著蘇淩。
「陰陽靈蟲是靈犀蠱蠱蟲的母蟲,所以在追蹤和定位之上,更是比靈犀蠱蠱蟲厲害上許多加之陰陽靈蟲又是雌蟲和雄蟲相伴而生所以,一旦得到雄蟲之人,必然知道還有一條陰陽靈蟲的雌蟲存在」
蘇淩心思連轉,不斷地推測道:「由大祭司密室的亂象來開,拿到陰陽靈蟲雄蟲之人,十有八九便是沙呼蚩而沙呼蚩拿到這陰陽靈蟲的雄蟲之後,一旦踏足中土,那雄蟲必然會感應雌蟲的存在和方位,所以沙呼蚩便可以順藤摸瓜,一路靠著陰陽靈蟲雄蟲的感應,來到萬裡之遙的天門關,找到陰陽靈蟲雌蟲的主人——真正的蒙肇然後,再取代他,成為被如今世人所知的陰陽教主——蒙肇!」
大祭司聞言,緩緩地鼓掌讚賞道:「蘇淩心思縝密,一番推測合情合理
而事實上,也被你言中了」
「真的如此?」蘇淩聞言,還是有些意外道。
「唉那場風波過後,我雖然有心重新出萬仞群山,到中土尋找沙呼蚩和陰陽靈蟲的下落,但無奈,被青溪蠻各種事情纏住,脫身不得。一則,便是蠻王所中的跗屍蠱,必須隔上幾天就要由我施展手段,壓製他體內的蠱蟲;二則,沙呼蚩走後,留下的許多隱患,還需要慢慢的發現並消除;三則,其餘個南疆部族也對我青溪蠻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各部族的人馬襲擾劫掠,我亦需要疲於應付由是,我被這許多的事情纏住,不得脫身,所以重出萬仞,踏足中土,尋找沙呼蚩和陰陽靈蟲的事情,隻能擱置了下來而這一擱置,就是八年啊期間,我蠻王的女兒,就是阿蠻也慢慢的長大了,當年左蠻親王和沙呼蚩那場叛亂時,阿蠻不過隻有六歲多一點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六歲的女童,卻在那場叛亂中活了下來,毫發無傷所以,蠻王對阿蠻極其寵愛,視為掌上明珠她這刁蠻的性格,就是這樣養成的」
大祭司隻有在說到這個青溪蠻公主阿蠻的時候,才會一臉的慈祥和疼愛。
蘇淩也感慨道:「當年慘劇,阿蠻那麼小竟然活下來了應該很不容易吧」
大祭司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這個問題還是等你有機會,再見到阿蠻的時候,親自問她,由她回答你才好」
蘇淩暗道,自上次在那洞中與那馴虎的少女阿蠻一彆之後,再也未有見過,下次相見更不知何時了,剛想出口說話。
那大祭司卻是又開口道:「一直到今年這阿蠻越加放肆起來,竟然背著蠻王和王後,偷偷的帶著阿大和阿二兩隻從小陪伴她的虎獸,偷偷地離開了青溪蠻,出了萬仞群山,跑到中土去了蠻王得知公主出逃心中是又急又擔心這才委托我前去中土尋找阿蠻,一定要將她安全地帶回來經過這麼多年我的調治,蠻王體內的跗屍蠱已經平靜了許多,許久都不曾發作了我這才辭彆蠻王,出了南疆,一路追蹤阿蠻不成想,陰差陽錯之下,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阿蠻竟然一路北上,來到了多年以前,我曾到過的地方——渤海天門關」
蘇淩這才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淡淡笑道:「原來前輩您此行天門關,並不是來尋訪故人,而是為了尋找阿蠻啊沒想到啊阿蠻這不就是迪士尼在逃公主額不是,青溪蠻在逃公主」
大祭司聞言,疑惑道:「迪士尼在逃公主?迪士尼是哪個部落?也有如阿蠻這樣偷偷溜出來的刁蠻公主麼?」
蘇淩趕緊擺手,搪塞道:「沒事,沒事我也就是順嘴一說您繼續繼續」
大祭司點了點頭道:「此次故地重遊,未成想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成行的隻是,我來到這裡,每天聽到的和看到的,都是這天門關中的人,都在議論一個叫做陰陽神教的神權道門更聽到,這陰陽神教的教主,竟然就是多年之前的,我那位故人蒙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