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似乎有叩首的聲音傳來。
浮沉子回頭看向呂秋妍,卻看她依舊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口鼻,一雙星眸之中淚水無聲滑落。
這種狀況下,浮沉子也不敢過多地安慰她,隻得在心中暗自歎息不已。
卻聽那所謂教主又道:“不必多禮了,這麼多年,你為本教和侯爺做的的確不少,這是你應該得到的隻是,你的對手十分狡猾,尤其是那個叫做蘇淩的人,更是心思縝密,智計百出,你可一定要加倍小心才是啊!”
呂鄺的聲音傳來道:“教主放心,上複侯爺,您就說鄺亦知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此次鄺必竭儘全力,無論如何也要致他們於死地!”
浮沉子聞言,心中又是一驚。
他更加額確定,這呂鄺也好,還是這教主也罷,定然是蕭元徹和蘇淩的敵人,那所謂教主所言的侯爺,絕對不可能是蕭元徹了。
聽他們話裡的意思,似乎那呂鄺和這教主之間,在謀劃了一場什麼陰謀,這個陰謀是針對蘇淩和蕭元徹的。
浮沉子剛想到這裡,忽地聽到那教主似乎訝異了一聲道:“咦?呂鄺,你這丹房之中,除了你我之外,莫非還有其他人麼?”
呂鄺聞言,似乎怔了一下,隨即聲音傳出,十分篤定道:“教主您說笑了,這裡隻有你我,再無他人”
又過了片刻,似乎那教主在確認著什麼,聲音依舊十分疑惑道:“可是本教主,怎麼覺得,這丹房之內,除了你我似乎還有其他人在呢?”
浮沉子聞言,心中頓時一凜,急速與呂秋妍對視了一眼,將呂秋妍擋在身後,緊張地聽著四樓的動靜。
卻聽那教主的聲音等了片刻又響起道:“不對本教主的修為,早已練就雞司晨,犬守夜的功夫,哪怕有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也斷然不可能逃過本教主的耳朵我似乎聽到了,除你我之外,好像還有其他人的氣息”
“這怎麼可能,信徒可以確定,這裡十足的安全,除了信徒之外”
未等那呂鄺說完,便聽那教主的聲音打斷了呂鄺的話音,沉聲道:“你不要說話,待本教主仔細確定一番”
浮沉子聞聽此言,更是大驚失色,暗道失算,失算!
怪自己一時疏忽,竟然忘了,一旦到了大宗師的境界,便有了雞司晨,犬守夜的功夫,自己和呂秋妍,跟這個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所謂教主之間,僅僅相差了半截樓梯的距離,隻要這教主稍微留神注意,定然會發覺他們的。
他看了一眼呂秋妍,卻見呂秋妍星眸流轉,滿是著急擔心的神色,以目示意浮沉子要不要逃。
浮沉子明白,事到如今,不動才是最好的選擇,一旦自己先動,自然會發出聲音,就算聲音再過微弱,也比他們的呼吸要大上不少,這個教主,連他們輕微的呼吸都能模糊的捕捉到,自己要動一下,無異於暴露。
所以,動必然暴露,不動,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想到這裡,浮沉子趕緊指了指呂秋妍。
呂秋妍冰雪聰明,自然知道浮沉子的意思,趕緊屏住了呼吸。
浮沉子也趕緊將自己的內息鎖死,一點也不敢外泄出來。
便在這時,“蹬蹬蹬”極其緩慢的下樓腳步聲從頭上的半截樓梯上傳來。
浮沉子雖然看不到什麼,但聽聲音便立刻地明白了,應該是那個教主已經有所覺察,似乎樓梯轉角處有人,這才加了小心和提防,緩緩的下著樓梯了。
過了不到三息,浮沉子驀的看到對麵的木牆之上,映出了一個人影,這個人影似乎比尋常人的人影更為的高大上不少,看來就是那個所謂教主緩緩向四樓和三樓樓梯之間拐角處逼近,才漸漸地映出了他的影子。
從這影子上,浮沉子可以判斷出,這個人定然也不是蒙肇。
蒙肇枯瘦,身材也不算高,而這個影子卻是十分的高大。
雖然有影子拉長的原因,但越高的人,影子也越高,這個道理是不會變的。
浮沉子屏息凝神,看著那木牆上的影子,緩緩的朝自己和呂秋妍躲藏的地方移動,蹬蹬的微弱的下樓腳步十分的緩慢和輕微,若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到。
那影子移動的十分緩慢,看來這個教主心中也頗為忌憚。
過了數十息,那木牆上四樓的影子才向著三樓和四樓的轉角處挪動了數尺。
“鏘——”
一聲微不可聞的嗡鳴之聲傳進了浮沉子的耳中。
浮沉子明白,那教主已經在移動的中途,拔出了自己的兵刃。
事實上,那映在木牆上的影子,也證明了浮沉子的判斷。
浮沉子清楚的看到,那高大的影子左手之上,正執著一個細長的東西,看那影子的輪廓,應該是把長劍。
浮沉子心中暗道不好,連連叫苦。
看來這個教主肯定已經發現了有人,否則自然不會拔劍。
若是此時,浮沉子趁著那教主全神戒備之時,轉身逃走,憑著他的身法,或許還真就能有驚無險的逃走了。
可是,自己能逃,呂秋妍怎麼辦?
自己的身法夠快不假,那呂秋妍可是一介女娘,什麼功夫都不會啊。
因此,浮沉子沒有辦法,自己斷然是不能扔下呂秋妍不管的。
便在這時,他驀的覺得自己的衣袖被人輕輕的扯了一下,他加著十二分小心轉頭看去,卻見正是呂秋妍,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浮沉子,眼中滿是擔憂和著急。
浮沉子如何不知道呂秋妍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要浮沉子不要管她,趕緊逃走,而她留下。
浮沉子連想都未想,微微的搖了搖頭,將呂秋妍牢牢地護在身後,心中卻是越來越發起狠來。
今日道爺就豁出去了,他大宗師如何,今日便要看看大宗師到底有多高的手段。
想到這裡,浮沉子毫不猶豫地緩緩將拂塵緊緊握住,做好了時刻出手,搏命一擊的人準備。
卻見那教主的影子又緩緩地向下移動了一些,忽地停了下來。
浮沉子連大氣都不敢出,攥著拂塵的手心,全然是汗。
那影子在那裡停留了許久,忽地那教主似自言自語的話音傳來道:“額或許是我聽錯了吧應該沒有什麼人”
緊接著,“蹬蹬蹬”的上樓梯的聲音傳來,那影子快速向上移動,轉瞬消失不見。
意外的危機竟然解除了!
浮沉子都有些不敢相信,雖然看起來危機暫時解除了,那教主似乎並未發現自己和呂秋妍。
但是浮沉子卻是明白,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因為浮沉子不敢確定,是這教主覺得真的是他自己聽錯了,還是故意使詐,讓浮沉子覺得危機解除,繼而放鬆警惕。
浮沉子心中更偏向於後者,因為,若是這個所謂的教主真的沒有發覺自己,如他所言,是他聽錯了,就不會像方才那般,如臨大敵,半途之中,早早的執劍在手了。
想到這裡,浮沉子用眼睛向呂秋妍示意,兩人依舊死死地躲在那裡,一動不動,儘量地閉住呼吸。
這時,那呂鄺的聲音傳來,似乎還帶著笑意道:“教主應該是您聽錯了,這丹房的管匙,隻有信徒和信徒的小女有,前日,信徒還借故拿走了那小女的那枚管匙所以外人是根本進不來的就算真的有什麼人,有教主這樣的本事,不走丹房的門,也是斷斷躲不過外麵那麼多蕭元徹的眼線的所以,教主請放心,此處絕對安全,萬無一失!”
那教主的聲音傳來道:“話雖如此,隻是你要做的事情事關重大還是要加著萬分的小心才是,絕不可以出現任何差錯!”
“教主您說得對教主,可還有什麼吩咐麼?”呂鄺的聲音似詢問般的傳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