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麗晶酒店,路明非背著小提琴包,踏入酒店大廳。
作為小城市裡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內部裝飾富麗堂皇,路明非卻對此無感。他居住在黃金樹的底部,整座王城依托龐大的樹體建造,凝聚了黃金時代的一切繁榮,是交界地沒有陷入戰亂時黃金王朝強大的象征。而路明非每天醒來時,就會看到這樣偌大的王城匍匐在他腳下。
有服務員早已等候於此,他上前搭話,姿態不自覺帶上了一絲恭敬,“請問是路明非先生嗎?卡塞爾學院的貴賓在行政樓層等您。”他在麗晶酒店工作,平時接待過許多有錢的大人物,多少有些鑒人的能力,麵前的少年帶著一股富貴的氣質,目光坦然,姿態放鬆卻又習慣性昂首挺胸,會見的客人還是住在總統套房的貴賓。
這是一位富家公子。
路明非記下卡塞爾學院這個名字,跟在服務員身後,坐電梯來到九樓,最後到達VP餐吧。
服務員在門口停下,路明非獨自進入,一男一女兩人已經在座位上等候多時。
路明非知道,眼前就是刪掉自己帖子並發出邀請的人。他從背上取下小提琴包,單手提著包帶,緩緩走過去。包裡是實木的棒球棒,他在連鎖超市買的,小提琴包則是路鳴澤初中時學音樂留下的,那會學生流行考音樂證書。
聽到腳步聲的兩人,同時投來目光,路明非也看清了兩人的麵貌。
一個身材瘦高的青年人,一個長相甜美的女人。兩人穿著墨綠色的西裝,銀色領口細邊,金色衣扣和袖口,最令路明非注意的是他們胸口用銀線刺繡的徽章,一半繁茂一半枯死的巨樹。
兩人都是亞洲麵孔,眼睛也是偏黑的深褐色,沒有非人的跡象或金色的瞳孔。
但是路明非能夠讓眼睛顏色變普通,彆人未必不能,不能就此判斷兩人的身份。
坐著的兩人同時站起來,用中文做自我介紹。
“路明非同學你好,我叫葉勝。”
“我叫酒德亞紀。”
葉勝口音純正,是個中國人,而酒德亞紀似乎是日本名字。
“管理員?”對於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路明非並不疑惑,世界暗麵的龐大勢力,能夠迅速而準確地消除龐大網絡世界上一個不起眼的帖子,那調查一個人的身份應當輕而易舉。
“是的。”葉勝承認,他和酒德亞紀對視一眼,由酒德亞紀拿出一封信交給路明非。
路明非拆開信封,目光掃視,快速審閱。
這是一封大學的回信,第一句還是對嬸嬸幫他提交的芝加哥大學的留學申請的拒絕,卻在一個“但是”以後,轉而介紹起名為卡塞爾學院的聯誼學校,按照信中所說,名為古德裡安的教授很快就會到中國麵試他。
路明非剛剛在服務員口中得知這個學校的名字,卡塞爾。
“所以你們是其實是一個學校的學生?”路明非收起信紙,麵色怪異。
“路明非同學,你先坐下,我們就是來給你解釋的。”葉勝態度誠懇。
路明非走到兩人對麵的座位,平靜地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