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猜對了。”路明非呼吸中帶著嗬嗬的雜音,龍王的攻擊震破他的內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混進了氣管裡,他對路鳴澤露出一個淒慘的笑容,“我現在知道你的目的了......惡魔?”
“那又怎麼樣呢?”路鳴澤不以為意,“哥哥你意誌再堅定,也改變不了殘酷的命運。還是接受我的交易吧,一個殘缺的四大君王而已,你就快死了,隻靠自己是沒用的。接受契約,我幾乎可以為你做到一切,那個龍王就會是開胃菜,把他的兄弟當作贈品好了。”
路明非掙紮著站了起來,在路鳴澤的夢境裡,死亡像是真的被隔絕在外。但他知道,這都是幻覺,也許路鳴澤離開的一瞬間,他就會轟然倒地。
“路鳴澤?還是惡魔?你暴露你的底牌了。”他眼神裡帶著一種揭開謎底的輕鬆,“你覬覦的是我的靈魂還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向我揭示了一件事——我自己就是最強的那件武器,強大到你這種將龍王作為棋子的家夥都要以契約奪取。”
路鳴澤皺眉,他感到了一絲不安,沉默地注視著路明非用手握住傷口,將那些正在流血的血管死死擠壓住。
“我一直不確定所謂龍類的‘殺戮之心’更深處是什麼,但是現在我知道了。”路明非露出淡淡的笑容,就像他在火車上講述死亡那樣,黃金瞳重新亮起,“這是個陷阱,你看出我是那種向著未知和高處前進的人,於是就故意留了個線索激我,但你搞錯了一件事,路鳴澤,我從來不是什麼王者,充其量端坐王位而已,權力者為了達到目的可以接受惡魔的交易,但我是褪色者,一個戰士!”
他的聲音隨著某種力量的湧現而在喉嚨中化作咆哮。
“所謂褪色者,我們生來一無所有,光明、黑暗儘在前路,力量、詛咒儘加我身。永遠不要以為一個褪色者失敗了,即使他的生命已到儘頭,即使敵人強大如高山不可越!”
三度爆血!
致密的鱗片重新生長出來,連帶著血淋淋的骨刺,鱗片下的肌肉如水流般起伏,而後猛地繃緊成型。他渾身的骨頭發出震耳的爆響,膝關節逆翻。一對青黑色的猙獰翅膀撕開背後的血肉,猛然展開,帶起狂風。
他被龍王撕扯掉的手臂上傷口上,血管、神經攀附在新生的骨質上生長而出,鮮血淋漓,最終血肉叢生鱗片覆蓋,青黑的鱗片先是張開,然後扣在一起,青黑油亮。
路鳴澤的夢境結束了,但他就站在角落,臉上沒有表情,默然看著路明非走向龍王。
龍王感到了危險,眼前的人類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於是他憤怒地低吼,令火焰與金屬熾流重新降臨。
路明非微微躬身,身影像是離弦之箭,速度快到讓黑影扭曲。
龍王被他擊中,兩人糾纏在一起,撞到厚重的青銅牆壁上,龍王掙紮的動作令青銅快速融化,很快牆壁都凹陷進去一塊,熾紅的流體在兩人周身流淌,卻被無形的領域隔開。
路明非布滿細密鱗片的雙手握住龍王的翅膀,猛地用力將其扯下,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帶著金色色澤的血液噴湧。
龍王恐怖的嘶吼聲響徹大殿。
爆發的火焰從路明非身體各處湧現,龍王此刻不遺餘力地發動了攻擊,瞬間爆發的無數爆炸將路明非推開。
隨著龍王的憤怒,整個青銅大殿都湧起亮紫色的粗壯雷電,那些青銅鑄造的一切紛紛熔化成仿佛活過來的火蛇,片刻後,密密麻麻的熔岩刀劍在空中成型,劍尖對著路明非落下。
這是一場要毀滅一切的劍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