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個男人如此惺惺作態的言語,心中冷笑,走進屋內,關上房門,將顯形珠交給明德,讓他握在手中。
男人看到我們兩個出現,眼中驚懼之色一閃而過,勉強鎮定道“明德,你今天回來是有什麼心願沒有了結?告訴爸,爸幫你完成。”
明德欲言又止,我輕聲道“你可以開口說話,現在他能聽到你的聲音。”
明德低頭沉默半響後,抬頭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緩緩道“我不記得生前的事情,所以對我而言,你隻是一個自稱是我父親的陌生男人;再者,我這次來隻有一個目的,想要查清我到底是怎麼死的?”
男人聞言微微一愣,旋即臉上似是浮現出一絲釋然。我站在一旁不打算出聲乾預,有些事情我想聽聽這個男人怎麼說。
“去年春季,你不小心得了春瘟,也就是現在常說的流行性感冒,季節變換引起的頭疼腦熱大家一般都不會在意,你自己到村上的診所開了幾副藥吃完有所好轉,我也就沒放在心上。”
“可是過了幾天,你開始咳嗽,還有點低燒,就又把你送到診所去,那個醫生說是感冒反複,加重了藥量……回家後你服了藥,就睡下了。我們也沒有打擾,還給你加了床被子,通常睡一覺發發汗就會痊愈。直到晚上你阿姨去喊你起來吃飯,才發現你已經渾身滾燙,開始說胡話了。”
“那你們就沒有將我送到大醫院治療嗎?”明德問道。
男人歎了口氣,顯得異常傷心,道“那天晚上吃完晚飯,我在村東頭你堂叔家打牌,你阿姨見你發燒一時沒了主意,就讓你弟弟去堂叔那裡找我回來……一來一去耽誤了些時間,等我聯係人用三輪車將你拉到醫院已經是半夜三點了。”
“醫生隻能做緊急處理,第二天才確診你是感冒引起了呼吸道感染才會高燒不退,在醫院住了幾天,一直沒有退燒。直到五天後不治身亡”男人哽咽道,說著用手將眼角的淚抹去,神情悲痛莫名。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會對彆人說我是去找我親生母親了?”
明德望著男人,如果是得病死的大可不用隱瞞彆人,他的話究竟有幾分是真的?
男人看著明德,淒涼道“孩子,你不知道,雖然如今四處說什麼開放平等,這個鎮上也比那些窮鄉僻野的小山村開明許多,但仍然有諸多傳統規矩,你死時還沒有成年,屬於夭亡,按照傳統規矩夭亡的孩子是不能被埋在祖墳的,怕孩子怨氣重壞了風水,遺禍後人……”
明德聽到男人這樣的說辭,憤怒道“僅僅是因為這樣荒謬封建的原因就讓我成為孤魂野鬼!”
男人見明德生氣,緊張的看著我,似乎是擔心我會再次對他動手,慌張解釋道“不是……我怎麼會舍得讓你成為孤魂野鬼呢,在你死後請了法師來幫你超度了……”
明德眼中餘怒未消,男人慢慢低下頭,臉上浮現出愧疚的神色,似乎不敢直麵明德,道“我當然也是有私心,一方麵怕你夭亡後因不合規矩被人嫌棄;另一方麵也是為你弟妹考慮,鎮上就這麼大的地方,任何一點事情都瞞不住,人言可畏啊。你阿姨再怎麼說都是後娘,現在你死了要是被彆人知道指不定在背後怎樣嚼舌根,我們無所謂,隻是你弟妹還小,不能讓孩子戳著脊梁骨長大啊!”
男人說的聲情並茂,儼然一副滄桑又無奈,帶點窩囊又懷著對兒子有所愧疚的慈父模樣,與在屋外企圖殺人的冷酷麵貌截然不同。
明德見狀似有些不忍,歎息道“那我的屍骨呢?墳墓在哪裡?”
男人聞言神情變得不自然,眼神閃躲,緊張道“我將你的屍體帶到離這裡五裡外的荒墳塚埋了。”
“是嗎?我在外麵那個同父異母的小妹妹怎麼說看見你將我抱回這間屋子就沒再出來過呢?”明德輕聲道,似乎在說一件無關重要的事情。
話音未落,男人忽然變得十分慌亂,大聲辯駁道“你妹妹她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子,懂什麼!把你接回來那天我是將你抱到屋裡,為了給你穿得體麵點再拉出去埋了,所以走的時候是夜裡,沒人看到!”
我看到男人在慌亂中,眼底仍流露出的狠戾,譏笑道“你們父子之情及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以慢慢敘,我隻是比較好奇,你床下的這塊石板下麵是什麼?”
明德隨著我的目光,也看到在床與櫃子之間的地上,有一個長方形微微凸起,因上麵鋪著毯子,不容易被發現。
男人詫異的看著我們,慌張解釋道“那是個地窖,一般農村人家都有,用來存放一些蔬菜,糧食,因為地裡的溫度比地麵要低一些,所以幾乎每家都會有這樣一個地窖,相當於現在城裡人用的冰箱。”
明德望著那個地方出神,心中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熟悉感,道“我現在也不記得,既然你說你是我父親,那我在這個家裡看看或許能想起點什麼……正好,天氣太熱,我到地窖涼快一下,可能會想到更多的事情。”
男人慌張的喊道“不要!這個不要碰!剛放進去的菜,現在天氣太熱,經常打開的話會影響蔬菜儲存時間,這是留著秋冬要吃的!”說著,拖著腿掙紮著走到石板上,不讓明德打開。
明德望著男人驚慌失措的神色,那雙平靜清澈的鳳目中流露出深切地哀傷。
我心中不忍,暗自歎息,走到明德身邊道“我也比較好奇,壞人由我來做吧。”
男人驚恐的看著我,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倒向一旁,一個大石板如紙張一般被輕輕地掀開。
霎時,一股夾雜著血腥與腐肉的氣味四散開來,小小的房間內惡臭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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