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妤尚未從剛才的悲痛中解脫出來,乍聽趙梧軒的話,有些愣神,趙梧軒上前道“你還好嗎?”
“我剛才說過……”林芊妤回過神剛要反駁,趙梧軒打斷她。
“我知道你的堅持,可我也有我的原則,既然我們是朋友了,你要是喜歡吃這家的牛排,若是不想叫上我,那你自己也可以過來,或者帶上朋友一起。”
林芊妤正想反駁,趙梧軒補充道“我對朋友一向如此,你吃不吃是你的事,這樣做是我對待朋友的誠意。”
言罷,轉身向餐廳外走去,留下林芊妤一人望著他的背影喃喃道“這人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吧?”
眼看趙梧軒出了餐廳,林芊妤快步追上,問道“你不是說要告訴我詩韻的事情嗎?”
趙梧軒停下腳步,看著林茜瑜不發一言,似乎有些為難。
趙梧軒的眼神令林芊妤有些不解,為何她突然感覺趙梧軒一下子變得十分嚴肅,沉鬱,眼中似有哀傷之色,難道詩韻的死真的有很大的隱情?
想到此處,林茜瑜的心中更加沉重,她又忍不住鼻頭發酸,詩韻在生前到底經曆了什麼?
“我帶你去看看她……”趙梧軒終於下定決心,拉著尚沉浸在悲傷自責中的林芊妤上了車。
一路上二人情緒低落,不願開口講話,林芊妤一直在默默啜泣。
“現在到詩韻的墳前了,你可以說了吧”林芊妤向於詩韻的墓碑鞠了一躬,以示尊重。
趙梧軒站在墓前肅穆的鞠了一躬,道“自她死後,我今天也是第一次來這裡。”
於海將女兒的後世處理之後便離開此地,趙梧軒是在於海離開第二天得知他將女兒安葬在這裡,隻是一直沒有來祭拜。
“上次綁架我的一夥人你猜測的不錯,一開始綁我的的確是她派去的,隻是後來才得知她也是一直被當人利用而已”趙梧軒緩緩道。
“被誰利用的?”林茜瑜驚訝道。
“很多人……其中也包括她的父親。”
“她父親……怎麼會利用自己的女兒?”林芊妤不可思議道,她多少聽說一些事情,也能夠理解商場中的一些手段,但是她怎麼都不會想到一個父親會利用自己的親生女兒達到某種目的。
“商場就是這樣,有時比戰場更為殘酷,戰場誅的是性命,商場是誅的是心……”趙梧軒平靜道。
林茜瑜沉默半晌,她明白了,都是利益在驅動,在利益麵前其他東西很多時候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她最去後酒店發生了什麼事?”林芊妤輕聲道,雖然心中隱隱有了答案,卻仍然抱著一絲僥幸。
“向她的‘朋友’們尋求幫助……”趙梧軒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輕聲道。
林芊妤跪倒在墓碑前泣不成聲……
在回程途中,一如來時兩人異常沉默,似乎比來的時候氣氛更加凝重與壓抑。
趙梧軒知道對林芊妤而言,一時很難接受這樣的事情,不僅僅是於詩韻的死,也是因在於詩韻背後的事情和她死前所有的經曆。他在此之前也是權衡很久,最終決定和盤托出,這個世界是有許多殘酷醜惡,但一味自欺欺人,或出於保護的名義給另一個人造就一個美好單純的世界,對那個人而言同樣是一種殘忍,且不公平。
在林芊妤此前生活的十幾年中是從未有過的,而這一係列的事情造成最直接的後果便是於詩韻一家家破人亡,一個朋友如此決絕的選擇離開這個世界,一個青春鮮活的生命在經曆絕望打擊後消失了……任誰難免都會有觸動,何況是她一直真心交往的朋友,同學。
曾經無憂無慮的日子尚在眼前,如今轉眼天人永訣。
“詩韻在離開之前那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你知道嗎?”林芊妤忽然開口打破沉寂。
趙梧軒沉吟片刻,道“我有所耳聞,意料之中的事情。”
林茜瑜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道“那她來找過你嗎?”
“你應該了解,以她的性格,不會來找我”趙梧軒平淡道。
林芊妤久久不言,最終深深歎息道“如果她來找你,你會幫她嗎?”
趙梧軒將目光轉向車外,望著飛馳的房屋樹木,似是在思考。
半晌轉過頭對她道“我不想騙你,作為趙氏集團的接班人,我絕不會幫她,不過作為趙梧軒我願意幫她。”
林芊妤神色複雜的看了趙梧軒良久,緩緩道“你將來會變成那樣的人嗎?”
“說實話,我不知道……”趙梧軒避開她的目光,歎息道。
林芊妤自顧自的喃喃道“希望你不要丟掉自己……”
趙梧軒靠在椅背上疲憊的閉上眼睛,手卻慢慢握住她的手。
世界從來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小孩子單純的需要對錯,而在成年人看來隻是站得角度不同,看到的事情自然有兩麵,若是真要分出是非對錯,這世間便不會有那麼多人渴望難得糊塗了。
可是,我願意為自己保留一份單純,無論是為你,還是為我自己。
自那天以後,兩人沒再提起於詩韻,成為心照不宣的一種默契,隻是此後每年到於詩韻的生忌或清明,林茜瑜便會來這裡祭祀一番,作為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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