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這都什麼跟什麼??
不是她說,她怎麼覺得季雲渺忽然像變了個人一樣呢?
可惜現在賓客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二人身上,她又做不出來什麼事,於是隻能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著那些長老們的禱詞,一邊盯著身邊季雲渺的腳尖,強壓下想踩他一腳的衝動。
儀式結束後溫錦便被送回扶搖峰了。
溫錦剛坐到床上沒多久,事先藏在袖裡的傳音符便飛了出來。
“路清芷不在酒席,縹緲仙宗隻有一個弟子樣的人在,路清芷許是回客房了。”季雲渺的聲音從傳音符裡傳來。
溫錦點頭:“我知道了。”她頓了一頓,又接著道:“你怎麼這麼快就··”
季雲渺那邊沉默了一下:“應酬上的事有師兄們在,你知道我不擅長這個。”
他的語氣淡淡的,但溫錦一下子便聽出了弦外之音。
“以後不會的。”溫錦安慰道,此外她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一時之間空氣便靜了下來。
“無礙。”季雲渺笑笑,轉頭又像是想起來什麼,叮囑了一句:“路清芷那裡暗中應該有人監視,你多加小心。”
溫錦應了聲“是”,就聽到季雲渺那邊傳來了宋觀清叫他的聲音。
“晚上見。”低低的聲音從傳音符裡傳出,而後季雲渺便終止了通訊,傳音符在空中化作點點星光,消失不見。
溫錦隨手掐了個訣,身上的婚服便直接換成了一套黑色便裝。
也不用費什麼心思,給自己貼了道隱身符便用傳送符傳進了事先就給路清芷準備好的房間裡。
房內,燭光微微,路清芷靠在緊閉的窗口,目光沒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溫錦首先便暗中探查了四周情況。
房外氣息混雜,除了幾位一看便知是縹緲音闕弟子的人之外,溫錦也分不出其它人裡哪些是縹緲音闕派來監視路清芷的,比較出乎她預料的是,房內竟然隻有路清芷一人。
是因為他們覺得路清芷不需要監視,還是路清芷已經成了他們這派的人?
溫錦的心裡浮出兩個答案,猶豫著自己要不要現身。
靠在床邊的路清芷忽然抬手,一把琴便浮現在她的手裡,玉指搭弦,淺淺撥弄起來。
溫錦心裡莫名出現了一股悲傷感,與此同時,她神識裡的那把靈寶也輕輕顫抖起來!
她強壓下心中的感懷,讓蒼焱看住豎琴,自己則依舊待在房間角落沒有出聲。
一曲終了,路清芷的視線便直接落在了溫錦所在的方向上。
路清芷的嘴角微微彎起,伸手至耳後輕輕一撥,麵紗便從耳邊脫落下來。
借著幽微的燭光,一張令人過目難忘的臉出現在溫錦麵前。
眉如遠山含黛,眼若寒潭映月。
鼻梁挺直,線條流暢,唇色淡然。
燭火映照,忽明忽暗,肌膚更顯白皙細膩,仿佛初雪般純淨無瑕,不似下界之人。
溫錦的呼吸一時停滯下來。
路清芷自窗邊站起,一襲素色長裙輕拂地麵,裙擺隨著腳步與燭火的光芒輕輕擺動,宛如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麵,既清麗又神秘。長發如瀑,未施粉黛卻自有一股天然去雕飾之美,幾縷碎發輕輕垂落在額前,為她平添了幾分清冷與破碎。
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淡雅的氣質,如同山間清泉,潺潺流淌,洗淨塵世的喧囂與浮躁。
她走到了溫錦麵前,唇角掛著一抹笑,卻並不說話。
溫錦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如果剛剛還在懷疑路清芷是不是發現自己了,那麼現在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路清芷抬起手來,手指向上指了指,而後放在自己唇邊,輕輕搖了搖頭。
溫錦不知道路清芷是如何發現自己的,但此時也並不是糾結這件事的時候,既然發現了她,那也沒必要再藏著了。
何況路清芷明明已經知道她的存在,卻並沒有向外界傳遞消息,可見她此時對她並無惡意。
溫錦抬手,一道靈氣揮出,悄無聲息地便從房內築起一道屏障。
她現身,目光對上並不驚訝的路清芷,沒有開口。
路清芷見她現身,竟不再步步緊逼,反而向後退了一步,而後竟直接轉身坐去了桌邊。
“溫峰主,等你很久了。”路清芷將手中的琴靠在桌邊,提起茶壺來倒了兩杯茶,率先開口道。
一杯茶被她輕輕放在桌上無人的那一側,她做了個“請”的手勢,而後端起自己的那杯,抿了一口。
溫錦走上前去,坐在了另一邊,倒也沒有客氣:“縹緲仙子是怎麼回事?”
“你是怎麼回事,或者說,縹緲仙子和你,是怎麼回事?”她開門見山地問道。
“還真是直接。”路清芷笑了笑,將手裡的茶杯放下。
“不說的話——”溫錦剛坐下就站起來,“我看你在縹緲音闕過得也挺好,就這樣吧。”說完,她抬腿就要走。
神識裡原本輕輕顫抖的靈寶豎琴此刻竟劇烈顫抖起來!!
“我沒說我不說。”路清芷出聲挽留道,方才唇邊的笑意已然淡去,眉眼間湧上來的儘是疲憊之感:“隻是如果我說了,你能否幫我解決眼下的困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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