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劉氏出門,看到正在院中練拳的許道有些驚喜。
“你出關了?”
“嗯,出關了!如今已是武道七品巔峰,到底還是差了些,未入六品!”許道歎了口氣,似是有些遺憾。
“該知足了,一般人,誰有你這速度,都要高興死,你卻還是這副樣子!”
許道點頭,“阿娘說得對,而且我感覺距離六品,也不會太遠了!”
不多時,聽到院內的談話聲,許璐她們也紛紛起床出門了。
葛玉書是最後出現的,懷裡還抱了一隻小黑狗,無論是他還是默默,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那姿態倒是意外地相襯。
“哥,你怎麼這麼快出關了?”許璐熟練地爬到許道背上,也不管許道此時尚在練拳。
“出關快還不好嗎?”許道依舊在出拳,背上背了一個人,似乎對他毫無影響,對於力量的控製,他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層次,堪稱妙到毫巔。
“可是……府城還沒下令解除宵禁啊!”這就是她難受的原因。
許道是出關了,可是府城的宵禁還未解除,這就讓人很難受了。
“快了,快了!”
“師兄,聽到了消息?”葛玉書打了個哈欠,將懷裡掙紮的狗,扔到一旁。
已經清醒過來的默默,便開始在院裡撒歡,它本能般地向許道的位置靠近,隻是每次靠近之時,就會被一股無形的輕柔力量送到一旁。
這使得它的模樣,越發傻裡傻氣。
“沒有,不過,我感覺應該快了!”許道不斷以拳意逗弄默默。拳法到了他這種境界,練拳的方式已經不再局限於一板一眼地按招出拳了。
隻要有心,他做什麼都是在練拳,行走坐臥,莫不如此,真正將拳法融入生活,融入平時,這便是舉世無雙的價值。
眾人皆是看得新奇,卻不明白許道是如何做到的,他明明距離默默還有很遠的距離,而且他們也沒感受到有什麼力量逸散出來。
許道此時整個人仿佛未通武道修行的普通人一般,身上沒有一點氣勢,給她們的感覺,甚至不如前院的燕、劉兩位大叔給人的感覺強大,但不知為何,他們偏偏看得極為舒服。
有種自然而然的感覺,仿佛一切就該如此。
於是,院中眾人不知不覺間,竟是看許道練拳,看入了迷!
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之前許道練拳,尋常人等輕易不敢靠近,身上那股威勢太過駭人,仿佛神人出行,威嚴甚重,便是遠遠看著,也有種灼痛之感。
隻是現在不同了,他們從許道身上看出了一種極為特殊的韻味,這種韻味他們看不懂,說不清,卻能體會。
那種感覺就好像在看一位丹青大家,在潑墨作畫,輕鬆而寫意,哪怕完全是外行,也能被其行雲流水的過程而吸引心神,看得入迷!
本來在不遠處練拳的劉氏,也早就停了下來,看著許道那看起來輕飄飄的拳法,一陣陣失神。
已經入了品,且達到了八品的她,眼光早已非往昔可比,若是往日,她觀此拳,狀況估計和這幾個孩子差不多,但現在,她看到的卻是一種截然不同景象。
許道明明還在原地,可是又似乎已經從那裡消失了,從而進入了一片奇異之地,天地之間,仿佛就隻剩下他一人在此。
許道看似隨意的一抬手,她卻從中看到諸多拳法要理,隨意一抬腳,卻仿佛勾引了天地。
那種與周遭天地融為一體的感覺,很是神奇!她隻是旁觀,便收獲良多,獲益匪淺。
……
府衙後院,南宮內剛剛送陳霄離開,陳霄也是個說做便做的人,他果真來到這邊,與自己大吃了一頓,這才剛剛離開。隻是兩人都有些惋惜,這頓飯,沒喝酒,滋味也就少了一大半!
隻是秦氏在,兩人也不敢多言,更不敢鬨著要喝,南宮內是向來都聽自家夫人的,而陳霄則是麵對嫂子,不敢放肆。如此,也就隻能作罷。
雖然兩人都覺得自身傷勢不算太嚴重,喝一點兒也不礙事的。但這種話,南宮內卻是提都沒敢提。
送走了陳霄,南宮內有些疲憊,秦氏上前,扶著他回到榻上,“早些休息吧,你這身上還有傷!如今府內諸多事務,也輪不到你發話了!還不如好好在家裡養傷!”
郡守在這邊,哪裡輪得到南宮內一個府尊發話,所以秦氏說得還真沒毛病,關鍵是接下來的事,就是善後,府城之內的事,一切無礙,也沒什麼要善後的,至於其他的,要善後他也沒那個本事。
南宮內點了點頭,“聽你的,哦……對了,陳二如何了?”
“放心吧,他的傷勢無礙,雖然武道儘廢,但我已經妥當安置,讓他安享餘生,不成問題。”秦氏安慰道,又說了自己的安排。
南宮內一邊聽一邊點頭,見並無遺漏,這才放下心來。
“倒是委屈他了!粱左那邊,我也會通知他的,讓他先將克嶺村的百姓安頓好再說!”
“你……真的做了?”秦氏有些遲疑,壓低了聲音。
南宮內搖頭,“夫人放心吧,真不是我,是黃極做的,你沒看見,連我和陳霄都是重傷而回嗎?”
他終究還是選擇了撒謊,隻是不想秦氏太過擔心。
果然,秦氏聞言鬆了口氣,“如此我就放心了,陳二蘇醒之事,隻有王老知曉,現在便是有人看到他醒了,也可以推說是在你離開之後醒的,牽扯不到你身上。”
“嗯,我明白!”南宮點了點頭,“不過,此事還不算結束,我待會兒還需要向郡守稟報一番,不能遮掩,否則有點兒掩耳盜鈴的意思。”
“行,此事你拿主意!”秦氏點頭。
“還有,我那日帶回來的卷宗呢?”
“我見你特彆看重那卷宗,便鎖在隱蔽之處了,你要嗎?我去拿給你!”秦氏起身,在一處暗格內將一份卷宗取出,遞到南宮手中。
南宮內捏著這份卷宗,端詳許久。
隻見卷宗之上,開頭便是“許道,西寧郡、真定府,祥符縣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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