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廟中,太叔翰學盤膝坐在大殿之內的蒲團之上。雙手撐著臉頰,目光定定地看著眼前那座神女雕像。
他已經這般看了整整三天,他這如此反常的舉動,讓廟祝與冬至都很不適應。
這家夥什麼時候能在正殿連續待到一個時辰以上的?便是每日早課,那也是能睡便睡,睡醒了便吃飯,好不隨意。
但這三日,太叔翰學,不飲不食,隻是盤坐在那裡,一直盯著那座神像!
“師……師弟!”哪怕已經不是第一次叫太叔翰學師弟,可是冬至還是覺得彆扭,自己才九歲而已,而這人明顯比自己要大得多,反而叫自己一口一個師兄。
太叔翰學聞聲扭頭,“師兄啊,有事?”
“飯好了,吃飯吧!你已經三天沒吃了?”冬至有些驚喜,因為這是三天以來,太叔翰學第一次對他的呼喚做出回應。
“三天了?”太叔翰學一愣,“我就說,怎麼這麼餓!”
他從蒲團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走,師兄,吃飯去!”
冬至有些懵,這麼簡單?他抬頭看向殿中山神神像,這神女像到底有什麼值得這人如此專注,一連看上三天之久?說實話,他也在這裡待了好些年了,這神女像也是從小看到大,但卻也沒看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太叔翰學見冬至愣在原地,便抬手拍了拍冬至肩膀,“走啊!師兄!”
“師弟,你之前在看什麼?”
“神像在長大!”太叔翰學似乎很高興有人問他此事,因而立刻用一種帶著幾分神秘色彩,又帶著幾分炫耀似的口吻道。
“啊?”冬至扭頭看向那座神女像,看了許久,他撓頭,“沒有吧!”
他指著兩側梁柱上的一副偈聯道,“你看,之前那幅偈聯的高度與神像的高度,是平齊的,現在還是平齊的!”
“是嗎?”太叔翰學撓撓頭。
“是!”冬至點頭,語氣很肯定,“那幅偈聯是我親自貼上去的,因為總是左右對不齊,我便以神像高度為準,兩邊就齊了!”
“師兄,你可真聰明啊!”太叔翰學哈哈一笑,“這樣說,是我看錯了?可是我明明看到神像突然長大了啊!”
“或許……是餓暈了頭?”冬至小聲嘀咕道。
太叔翰學點頭,“你說得怪有道理的!”
哪怕冬至聲音很小,但太叔翰學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這時冬至才驀然想起來,這位可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少年,而是一個深不可測,目的不明的神秘強者。
隻是太叔翰學的所有舉動,迷惑性太強了,以至於時間長了,他都忘了這一茬。
想到此處,他又回頭看向那座神像,莫非神像真的長大了?可是不應該啊,他在此處待了那麼多年,這神像有多高,有多大,他最是清楚不過,若是當真長大了,他豈會不知道?即便他不知道,難道爺爺也看不出來?
“走吧,師兄,彆看了,我要餓死了!”太叔翰學拉著冬至離開大殿,便向飯堂跑去。
飯堂之內,廟祝瑟縮在椅子上,用一件老羊皮製成的神袍將自己裹得緊緊的。
隨著天氣越來越涼,他枯瘦的身體,已經漸漸受不得寒氣。人老了,氣血枯敗,便畏寒!
當他見到太叔翰學和冬至從外麵跑進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他對太叔翰學的感觀很複雜,從一開始的懷疑,擔憂,後麵漸漸習慣,到現在更是覺得有這樣一個弟子,其實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