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韻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薑蓉移向趙卿諾,卻不想正對上她看來的視線。
她心中一緊,趕忙笑道:“這些都是經年的老賬,夫人特意遣人翻了出來,給兩位姑娘練手,夫人的意思是這彆的都不急,但這賬本子卻是一定要會看、能看的。”
趙卿諾讚同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杵在原地一臉不情願的薑蓉,她也不吱聲,而是主動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張桌子坐下。
薑蓉看到她的動作氣呼呼地從鼻腔“嗤嗤”噴了兩下,扭扭搭搭的到另一張桌子坐下。
書韻見二姑娘沒耍脾氣,暗暗鬆了一口氣。她們這些在夫人身邊伺候的人,哪個不知道二姑娘最是不耐煩這些事。
以往孟氏也不是沒提過教導薑蓉的事,隻是都因著薑蓉歪纏耍鬨暫停了,又勸說自己薑蓉年紀尚小,不好逼她,這事也就一年放過一年。
直到這一回,許是有趙卿諾的關係,薑蓉總想事事強過她一頭,這才硬逼著自己過來,若是原來,她早裝病躲開了。
看到二人坐定,書韻再次說道:“夫人說昨日給兩位姑娘布了功課,不知做完了沒有?”
趙卿諾從斜挎的花包裡取出寫好的幾張紙,遞給書韻,隨後取過一冊賬本子,低頭翻看起來。
書韻看到那宣紙上竟是用炭筆寫的,一時有些震驚,又偷偷瞥了一眼趙卿諾,這才走到薑蓉跟前。
薑蓉抬頭,和書韻大眼對小眼,就是不交東西。
書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二姑娘指定是沒寫。她一個做丫鬟的,著實不好說什麼,隻能如實告訴夫人了。
書韻臨離開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趙卿諾,見她一頁一頁看的仔細,拿著炭筆不時在紙上寫寫畫畫。
她越發驚異,不是說這位姑娘在外頭過得艱難嗎?這世道,平頭百姓能識字寫字便已是難得,怎得連賬都會算?
這瞧著怎麼也不像眾人口中傳的那麼粗鄙不堪。
香蘭跟著薑蓉去碧波齋,雖沒親眼見到趙卿諾弄碎茶盞,被先生攆出學堂的事,但確聽到薑蓉回來後,在房裡拿這事,對趙卿諾好一番嘲笑。
本就看趙卿諾母女不順眼的香蘭,自然把這事在丫鬟間宣揚開來,隨著傳開的還有趙卿諾粗鄙不堪的名聲。
屋子裡,趙卿諾默默看著賬本,旁邊的薑蓉看了兩頁便沒了耐心,把手上的賬本子推到一旁,趴在桌子上,想著昭王將要擇選正妃的消息,心裡又急又氣。
她不過隨口提了一句,孟氏與老夫人周氏都錯開話題。薑蓉不明白,不是想要自己高嫁嗎?為什麼昭王不行?
臨近晌午,孟氏回來了,跟著一道兒的還有昨日那個年輕婦人——汪家的。
帶著人到了耳房斜對麵的小花廳,孟氏透過敞開的門窗正好瞧見趙卿諾與薑蓉一個低頭看賬本,一個趴著好似睡著了一般。
看著女兒這般不上進,孟氏一想到她那對昭王的心思,就覺得頭疼,暗暗埋怨自己怎麼以往沒發現,又想到薑芙曾經的委婉提醒,她更是覺得心累。
責怪自己前段時間隻顧著寧遠伯薑世年與趙明秀的事,忽略了薑蓉。
趙卿諾抬頭望去,就見汪家的滿臉愧疚與懼怕:“昨晚特意多帶了兩個人去,隻時還沒靠近就見一道白影在那飄來飄去……大夥當時都嚇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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