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一個地圖,展開後指著其中一處。
“這是錢家的祖籍——兗州,錢家因發現鐵礦得了皇商的名頭,後來靠著五年的茶葉專營權起了家,可這幾年,他家的生意做的中規中矩,甚至一年不如一年,卻仍在各地開設分號,你以為又是為何?”
見趙卿諾聽得認真,裴謹手指在地圖上輕輕點了點,壓低聲音,輕聲說道:“錢家在這有兩處極大的莊子,甚至大到包括兩座山,一座裡頭發現了丹砂,另一座裡頭是磁石。”
趙卿諾沒太懂,眨了眨眼睛,往前探著身子,四下瞥了一圈,同樣小聲地問道:“兩個礦嗎?”
瞧她那仿佛怕人偷聽一般,小心翼翼地的模樣,裴謹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丹砂、雄黃、白礬、曾青、慈石可製成五石散……五石散初食,會使人覺得神思開明,身強體健……然而,日久便會讓人沉迷於幻境,無法自拔。”
“會讓人上癮?”趙卿諾盯著兗州的字樣問道。
“久用成癮,且會讓人分不清現實與虛幻。”裴謹湊近,在她耳邊輕緩的說道,“那齊長豐家便好此道……”
趙卿諾下意識咬住下唇,慢慢垂下眼瞼,睫毛輕顫:“錢家可是哪個皇子的人?”
“為何這般想?”裴謹姿勢不變,嘴上噴出的熱浪打在少女耳邊垂落的發絲上。
趙卿諾今日戴了一對兒金累絲紅寶石葫蘆耳墜,是昨日夜裡,老夫人周氏讓人給她送來的——一整套的金累絲紅寶石首飾,擺在盒子裡。
嚴嬤嬤早上為她梳妝時,便選了一對兒戴上。
裴謹望著那貼在少女臉頰上的耳墜,心頭如蘆葦撫過一遍,泛起酥麻的癢意。
趙卿諾並未察覺他的異樣,思索著說道:“前陣子夫人教我看賬本,寧遠伯府原本在兗州的鋪子儘數賣了……伯爺平日看著不太靠譜,但那位禦史夫人來後,他便能立刻進宮……還能讓那位禦史挨了罰,可見心裡是有成算的……”
裴謹盯著那她的側臉,克製著那突然湧起想要撚一撚的衝動,低啞著聲音說道:“所以你便這麼有了那樣的猜測?”
“錢家有那樣的東西,又四處開鋪子,但外頭亂成那樣的情形,便是想發亂世財,也不是這麼來的……所以他家必然是哪一位的人,在做生意的同時四處搜集信息……以待日後……所以你是誰的人?”
趙卿諾說著說著,猛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她偏頭,與裴謹視線相對,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威武侯府的庶子,卻能對錢家之事一清二楚……你我之間彆說那套好為人師的話,我跑江湖幾年,可不是那麼好哄的。”
聽到趙卿諾這一番話,裴謹好笑又無奈,又見少女水亮的眸子裡印著小小的自己,仿佛天地間隻能裝下自己一般。
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啪”的一聲,裴謹抬手拍到趙卿諾的腦門上,直起身子,“對師長不敬,該打。”
他坐到桌案後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望著趙卿諾:“我誰的人都不是,不過是無聊了些,又有些異於常人的愛好吧……再者,古往今來都是這麼些事,哪有什麼新鮮事。”
見少女一撇嘴滿臉的不相信,他好笑地搖搖頭。
“許多事並不難查,以後日久天長,慢慢你就知道了……好了,再告訴你一件事,錢家是商人,商人重利,在這局勢不明的情況下,他們不會輕易選擇誰,而是……”
“兩頭都吊著!他家有錢,又有消息,還有那麼一件東西……錢家到是有野心!”趙卿諾接過話頭繼續說道,“算了,你這麼說我明白,但是錢元這個隱患我還是要動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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