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趙卿諾看了眼或是敞開裝了一半,或是已經封裝完的箱子,眉峰微聳,眼底閃過一絲暗芒,動作隨意的坐在椅子上。
等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風懷遠才姍姍來遲。
隻見他頭上戴著一隻玉璧小冠,身穿月白暗紋錦袍,腰間捆著一根皮質鑲玉腰帶,風度翩翩的走了進來。
甘雙看著明顯刻意打扮過的風懷遠,瞳孔微顫,瞥了眼坐在椅子上齜牙咧嘴的趙卿諾,接著又瞄了眼自家主子,想法不由往一開始猜測的方向飄。
趙卿諾眼皮狂跳,嘴角一抽,忍不住說道:“讓我等這麼久,風大人就是為了梳洗打扮?你戀慕我啊!”
隻想挽回形象的風懷遠,聽到這熟悉的“你戀慕我”四個字,想起那被花籃支配的恐怖日子,額角一跳,強撐著笑容,在離趙卿諾稍遠的位置坐下。
“姑娘說笑了,牛馬鳴引牛馬應之,善言者引類者和之,故風某潔身以待同者合矣。”風懷遠坦蕩從容的望向對麵,“姑娘深夜而來,風某自該以正衣冠重之待之。”
趙卿諾蹙著眉,左右臉頰輪換著鼓起,一副牙疼的模樣。
“風大人,你的意思是說你是牛馬,我也是牛馬,所以咱倆是一類人,對吧。”
風懷遠表情一僵,嘴角的笑容險些掛不住,緩了半晌才開口:“我以為我與姑娘當屬同類,故才想與姑娘合作。”
不是“風某”,不是“本官”而是“我”。
趙卿諾“嗤”的冷笑一聲,換了個讓自己更舒服的坐姿,手肘拄在扶手上,撐著下頜,不以為然:“風大人當真如此認為?我等人命在大人眼中價值幾何?是一個昭勇將軍還是更多個身居高位的大人們?大人實在高看了。
用斬秋引我過去,以爆竹作坊十幾條人命來加碼,打著讓我鬨大的主意,大人好算計,隻是可惜了,未能如大人所願。”
看到她那大馬金刀,帶著一身匪氣的坐姿,風懷遠怔了一下,沉默片刻,直視著少女的眼睛,點了點頭。
“姑娘說的是,在此一事上我確實有所算計,然那爆竹作坊的事知道的人不在少數,你父親寧遠伯雖不知內情如何,但也必然有所耳聞。
就連粘在姑娘身邊的那位裴三郎,想來也是知道一二的……可是何人管過?
姑娘能因為被汙蔑偷盜就敢報官,因被人算計清白鬨得叛親離府滿城皆知也要以身為例,告知警醒世人……我便知道以姑娘的脾性,必不會視之不見。
在此一事上,不論手段如何,目的為何,那些人得救了便是事實,且關於那些女子的事,我未曾往外透露一絲半點的風聲。
不談其他,隻拿那桃花村和那些女子來講,乍看之下,似乎得了生機,可你護不住他們,不提那些手握大權之人,便是那個錢元,姑娘都沒法不管不顧的直接動手。
阿諾姑娘可知,送去京兆府的齊長豐已被想法子贖了出去,女牢中那位威武侯府的嫡次媳婦也已經被領了回去,隻有那位孟府的三姑娘還留在這裡。
想來姑娘從未在關注過這些人和事,也是,姑娘大氣,從不糾結過去的人與事,自然也就不知道,孟府的大姑娘前些日子被匆匆嫁往外地,聽說嫁的是個年過半百的鰥夫……
那位孟二姑娘略好一些,卻也嫁到了鄉下,嫁妝極為簡薄。
至於這位孟三姑娘,待出了監牢後恐怕也要和兩個姐妹一般嫁人,但又能嫁到什麼樣的人家……”
風懷遠停了話,望向對麵之人,想看看一貫心軟的人會作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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