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做什麼?真給人做上門女婿?她娘沒事,若有事,薑世年那老小子還不得哭瞎了。”裴瑋沒好氣地扔出這句話,隻覺得這兒子一如既往的討厭。
得了準話,趙卿諾放下心來,撇了撇嘴:“你爹說話一直這樣?”
“不,他可能‘老蚌含珠’太高興,以至於失了神誌。”裴謹的毒舌在自家老子身上同樣適用。
二人說話的聲音並未遮掩,登時氣的威武侯眯起了眼睛:“你上車,回去便去上衙,若再不出現,外頭還道我把你打死了。”
裴謹不再言語點點頭,走到蔡百經的馬車旁低聲問道:“蔡先生,您之後欲往何處去?師兄住處未變,可要送您過去。”
“你隨你父親回府吧,我自有去處。”蔡百經回道,卻是連車簾都不肯拉開。
裴謹深深地看了眼馬車,知道他心意已決,不免歎息一聲:“謹拜彆先生。”
說罷俯身而拜。
他又不放心的囑咐了趙卿諾兩句才登上威武侯的馬車。
車輪轉動,馬車絕塵而去,直到瞧不見了,其他人才露麵。
方才威武侯在的時候,馬車的車簾擋的嚴嚴實實,裡麵的人沒一個願意露麵。
趙卿諾的目光落在薑一平和薑蘊身上,說道:“薑一平,你送薑蘊回府吧,回頭記得去桃花村接你媳婦……薑蘊,聽蓉姐說夫人病的有些重,你儘快回去。”
薑蘊麵色一白,忙不迭轉頭去看馬車內的人:“先生,元知兄,遠鐸兄,秉慶兄,暫且先隨我回府吧。”
蔡百經見三人垂頭不語,搖了搖頭:“致齋自己回去吧,為師有事……莫要做此小兒姿態,令堂憂思致病,你需得儘孝侍疾。”
說罷,帶頭下了馬車。
蔡百經下車後,陸元知、湯遠鐸和劉秉慶陸陸續續跟了下來,麵向薑蘊抱拳致謝。
“好意謝過,待得伯母病體痊愈,我等再上門拜訪。”
“回去吧,百善孝為先,親在師之上,莫讓為師失望。”
“先生……”
薑蘊還要再勸,蔡百經便催著薑一平帶他離去。
薑一平看了眾人一眼,點點頭一揚馬鞭奔了出去。
四人目送著薑蘊離去,直至看不到身影才收回目光。
蔡百經看向一旁的少女,躬身行禮:“姑娘,得您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卻不得不厚著臉皮再求一事……我這三個學生,雖未考取功名,但學問是夠得,也懂些經濟之事。
聽您身邊的長隨說您有個村子作坊,不知可否收下他們,做個賬房也是使得的。”
“先生,我們與致齋不同,如今已無牽掛,願與先生一道。”
“是啊!先生!莫要丟下學生。”
“先生!”
“住口!誰說你們無牽無掛,我杏雲書院隻剩你們三人,自當由爾等傳承下去,院中訓言可還記得?”蔡百經當即大喝出聲。
“敬天愛人,正心為本,修身為基,以道致遠。”陸元知說道。
“那山長之言可還記得?”蔡百經再問。
“敬天愛人,己為先;修身立德,命為首。”湯遠鐸回憶起那個和善的長者,忍了一路的淚,到底落了下來。